第9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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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一块石头后,陆璟眯着眼看粮船上的人。人影恍来恍去,看不清哪个跟哪个,不时可以看到有人掉到了河里。
    水里有人在扑腾,要爬上临近的船时,全给船工打了下去。
    船工跑了过来,跟杜阿福说:“赶紧走吧。你没看那些船,能跑的全跑了。”
    “再等等。”杜阿福往粮船上看。
    “不能再等了。”船工急着,真不知道这位想什么呢。这是要命的事,有什么好看的。还有那位少爷也没影了,怕是给吓得躲在船舱里面不敢出来。
    蚕姐跑进了徐惠然的船舱:“五奶奶。”
    徐惠然向蚕姐伸出手:“过来。”她怕,她需要蚕姐在边上,“把刀拿着。弓也准备好。”
    蚕姐点头,坐在了徐惠然边上。
    杜阿福守在了门外,不知道船舱里面的两个人怕什么。他跟过船,知道那些强盗眼下顾不过来抢这里,对他们来说,这种小船只有没生意的时候才抢。
    黑暗里的陆璟终于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人老了些,脸上的那道像蜈蚣的刀疤狰狞了许多。陆璟搭上了箭,对着那个人。
    一箭飞了过去,刀疤脸晃了几晃掉到了河里。
    射过了箭,陆璟跑回了船,跃上甲板,让船工开船。
    “好了,没事了。”陆璟走进了船。
    徐惠然看着船走,松了口气,没问陆璟刚才去做什么。
    船行了会儿,外面传来声音:“拉老子上去。”
    “我出去看看。”陆璟走了出去。
    甲板上,一个船工正用浆要把一个想爬上船的人打下去。那个人死扒着船不松手。
    陆璟看了眼:“拉他上来吧。”
    船工看了眼陆璟,没有动手拉。
    杜阿福走过去,把那个人拉了上来。人一上来,可以看到一支箭插在前胸,身上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那个人喘着气,躺在甲板上。
    “阿福扶他到舱底,包扎下,前面就放他下去。”陆璟说了声,转身走回了船舱。
    徐惠然往外面看,关紧的舱门什么也看不到,用眼睛问陆璟。
    陆璟坐了下来:“没事,一个落水的人救了上来。前面就放他下去。”
    徐惠然点了点头,从粮船那经过,看到抢粮的居然撤了,粮船上的那些人在高呼着。
    “强盗走了?”
    “可能遇到了事。”陆璟淡淡地说,站了起来到了杜阿福住的船舱,看着趴在床上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要拨下箭来。”
    陆璟走了过来,把油灯照着刀疤脸:“你叫什么?”
    “马六。”
    陆璟拿过了剪刀,把箭杆剪断:“要把箭头给你挖出来。”
    “动手吧。”马六咬紧了牙。
    陆璟把刀在油灯上烧了烧,对着马六的胸口,只要歪一点就可以扎破心脏,杀父的血海深仇也就可以报了。
    马六的眼睛瞪着陆璟的手:“怎么还不动手?”
    “我没给人挖过箭头。”
    “要让我知道那一箭是谁射得,我非要了他的命。”
    陆璟的刀剜了下去。
    刚才那一箭,陆璟射得够准够狠。船开过来就是不想这个人死,只杀他一个,父亲的仇算不得报。得让那些人全付出代价,一个都不能跑。
    马六脸上的肌肉扭了起来,牙要咬碎,疼晕了过去。
    箭头取了出来,陆璟把刀放到了一边:“阿福给他上药吧。”
    杜阿福看着箭头,那是五少爷的箭。把箭头扔到了运河里。
    天亮的时候,马六醒了,看着身上包扎好的布,问杜阿福:“你们少爷姓什么?”
    杜阿福没回答。
    “放心,我马六可不是没义气的人,日后要是你们再在这段行船,哪怕上了岸,打出我马六的旗号来,没人敢碰你们。”
    到了前面的码头。
    陆璟把马六放了下去。
    徐惠然从船舱里看到马六,脸上那道像蜈蚣的疤。她眉尖蹙了起来:“我见过他?”
    陆璟轻轻“嗯。”了声。
    徐惠然转过了头去看陆璟:“他受伤是你做得吗?”
    陆璟走了过来:“娘子,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前世见过他,他找到了家里……”徐惠然看着陆璟,“是在晚上。然后你们打起来了……”
    “再然后呢?”
    “你……”徐惠然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忘了,就不要再想了。”陆璟摸了摸徐惠然的脸,“娘子的头发有点散,我给娘子抿一抿。”去拿篦子。
    徐惠然拦住了陆璟:“你杀了他。”
    陆璟去翻徐惠然妆奁盒的手停了停:“这样,那就是他知道我射了他一箭。也没有什么,原不过就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从妆奁盒里拿出了他给徐惠然买的篦子来,“看,娘子又没怎么用,多新。”
    徐惠然看了眼:“两手准备,不是给他杀,就是你杀他?”
    “自然不是。娘子都说了,是我杀他。只不过是只杀他一个,或者连窝端。”陆璟用篦子帮徐惠然把鬓角的头发往上拢了拢,再端详,“娘子的头发真是好,乌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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