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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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琼:“……”
    这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见甄琼瞪他,米芾赶忙道:“我又没赚过钱,怎知是多是少?三五十贯的砚台,我就有一堆呢!”
    “那你怎么还如此抠门……”甄琼更无语了。这小子简直是个铁公鸡,送人东西只送自己的字画,从不送贵重物品。
    米芾哼了一声:“娘亲不让我拿钱,说此物肮脏。想买什么跟她说就是了。”
    阎夫人英明!甄琼深以为然,要是把钱全给这小子,指不定家里就要堆满各式各样的石头了,还是要管着点才行。
    虽说搞不清二百贯是多是少,但是米芾总算知道,以后沈括可以随便磨玻璃了,不由又开心起来:“沈兄比你大方,一定会送我放大镜的。我也新画了一幅山石,到时可以回赠沈兄。”
    说着,他还拿出画轴,对甄琼炫耀:“这些天总听你们说什么光影、焦点,我思索良久,琢磨出了一种新画法,尤为出彩!沈兄定然会喜欢的!”
    在米芾心里,沈括才是真正懂他之人。说他的字好,画也好,不输那些昭文馆的同僚。比起甄琼这个只能看出方圆的俗物,可是强的太多。
    甄琼漫不经心的瞅了眼,画里的墨色确实有了些变化,有浓有淡,看起来更像是实物的样子了。但是他哪肯让米芾高兴,只哼了声:“墨一涂一大片,能分得清什么浓淡?还不如拿炭条画呢,说不定还更像些。”
    他只是随口一说,米芾却愣住了。这些日他也见过沈括和甄琼两人拿炭条书写,对此物也有些了解,确实可以随心所欲掌握颜色深浅。若真拿来画画,似乎也有独到之处?只是炭条不比毛笔,弄脏了手可怎么办?就算带上手套也未必能挡住吧……
    脑中乱七八糟,米芾也顾不得炫耀自己的新画了,只想先回家试试。招呼也不打一个,他卷起画轴就走。
    甄琼早就习惯这小子的德行了,也乐得清净。今天沈括肯定会来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多了一成分润,甄琼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回头还要送他些东西才行,玻璃皿啥的就不用说了,再弄点肥皂或者夏日防虫的精油,不知道沈括喜不喜欢?
    然而左等右等,直到过了下衙时间,也没见人来。甄琼本以为沈括又沉迷数算,忘了时辰,没想到韩邈竟然匆匆赶来,见面便道:“沈夫人昨夜突然发病,沈兄如今守在家中,怕是不能来了。”
    甄琼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突然病了?病的重不重?”
    “我已替他延请名医,正要去看看。琼儿可要同去?”韩邈问道。
    “去去去!”甄琼又想起了什么,一阵风的跑回了屋里,不多时,又飞快跑了回来,“走吧!”
    不知他回屋取了什么,韩邈也不多问,带人前往沈府。沈括家住南郊,是租的房子,一家三代挤在一个小院里,看着还不如甄琼住的偏院大呢。
    听闻两人前来,沈括亲自迎了出来。与昨晚的意气风发不同,如今他发髻散乱,面色惨白,眼底青黑一片。见了韩邈,就一揖到地,哽咽道:“多谢景声请来了王神医……”
    那姓王的,乃是京中名医,出身御医世家,最善救急重症。不过因人年迈,极少出诊,寻常就算能付得起诊金,也请不来人的。
    沈括哪里能料到,自己刚刚遣人给韩府送了信,韩邈就替他请来了王神医。此刻见到恩人,只恨不能跪倒行个大礼了。
    韩邈上前一步,扶起了沈括:“存中兄不必如此。尊夫人现在如何了?”
    “王神医施了针,已经转醒了。”刚才还能忍住,说道“转醒”二字时,沈括泪都下来了,“听神医说,性命无碍,能救的回。我竟不知,她都病的这么重了,还以为只是风寒……”
    面对狼狈拭泪的中年人,谁又忍心苛责呢?
    韩邈轻叹一声:“无事便好。医药费用,存中兄不必担心。小弟还带来两个得力仆妇,能帮着照料病人、操持家务。”
    沈括儿子年幼,母亲老迈,妻子又突患重病,如何能照顾的过来?更别说医药费了。光是请神医出诊,就要花上百贯,之后的药钱、谢诊的费用,亦不是个小数目。韩邈此举,才是真是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
    沈括哪里忍得住,又要再拜,被韩邈拦下,温声道:“存中兄乃是琼儿好友,便是韩某的朋友。能帮的,自当帮上一把,不必如此。”
    听到甄琼的名字,沈括才泪眼朦胧的看了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小道上前一步,把个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当初见到沈兄,就因此物。沈兄只管拿去救急,有甚么需要的,也别客气。”甄琼飞快把话说完,还拍了拍沈括的手臂,以示安慰。
    傻愣愣的摊开手掌,沈括才发现塞进来的是一块金子,上面还有个小小的牙印。当日他为自己解围,现在又救了妻子的性命,这等恩情,确实不是个“谢”字就能报偿的了。
    泪一时淌的更凶了,把胡子都沾湿一片,沈括也来不及擦,只对两人团团作揖,还把儿子喊来,要让他给两人磕头谢恩。好说歹说,父子俩才被劝了回去。韩家那两个仆妇,也手脚麻利的忙碌了起来,看护病人,照顾老弱。原本乱作一团的小院,渐渐有了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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