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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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波,在将近一个半小时后,终于被校方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论坛的首页一时又变得月明风清光大伟正,就好似刚刚那栋迅速盖起的万丈高楼只是个幻象般,转眼便成了海市蜃楼,烟消云散。
    可林安却知道,那不会仅是一个幻象,人们的好奇与猜测,也不会因为管理员几句申斥便就此消散停歇。传言不是帖子,一键清除后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相反,它是杂草,是野火。一旦汲取到养分和空气,就会疯狂地生长和燃烧在每一个人心中,难以枯萎,无法熄灭。
    林安静静盯着屏幕上X中鲜亮的宣传照,好半晌后动作僵硬地关掉了电脑,准备直起身来回到教案前的座椅中,然而腿刚一动,整个人就险些一个踉跄地摔倒在地。他连忙扶住身侧的桌角,恍惚中,脑中忽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那声音低柔、沉静,仿佛是谁贴在他的耳畔喃喃细语。
    林安甩了甩了昏胀的脑袋,等腿上的那阵酸麻劲儿过去,强自镇定地走向了另一侧的桌案,随后佯装无事地重又拿起了备课的纸笔。可当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那凝滞在教案上的笔,却依旧无法书写出哪怕一个完整的字来,而那只握着笔的手,也在无意间微微发着抖打着颤。
    是的,他怕了。
    十二年前的那股不绝望与不堪,在这一刻似乎又重新将他缠绕,就像是一根无情的铁索,将他的四肢和咽喉都死死地捆住、扼住,挣不脱,也逃不掉。
    他似乎忽然就听懂了那天晚上在开放公园时,徐新问自己那个问题时背后的真正含义。
    怎么会不怕?
    当大厦将倾,当流言肆意,当众矢之的,当众目睽睽。
    他从来都是怕的,只不过身陷的梦境太过于美好,让人一时丧失了分辨现实残酷的能力。
    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将一边的手机拿起,急切地翻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在拨出之际,又堪堪地停住,担心那满腔的期待和希望又将和前几天一样,尽付东流,终无回应。
    林安怔怔看着面前的通讯录,那串在过去两个半月的日子里带给他无数企盼、欣喜与焦虑的数字,已又将近有一周多的时间没再亮起。不论是电话,还是短讯,都不曾再捎来只言片语,就好像庆功宴那晚临分别时的那一句晚上等我,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场错觉。
    他没有追问,也不敢追问,更别提周涛刚出事后的那些天,他接连几日都焦头烂额四处奔走,没有没心情也没有心力再去追问。甚至在潜意识里,他感到了一丝庆幸,庆幸自己疲累至此,从而再无暇分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为两人的关系而感到纠结和痛苦。
    所以哪怕在周日那天晚上12点过后,当他猛然想起徐新并未如约出现而打电话过去询问,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时,心底的失落也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汹涌。
    可今晚不同。
    林安视线一瞬不瞬地定格在通讯录中对方的名字上,良久,终于还是抵不住心头的那一丝奢念,将号码拨了出去。
    数秒后,听筒里照例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女提示音。他微抬着手臂,静静地将那一整段机械的关机提示听完,随后又紧接着打了第二个过去。数十秒后,又第三个,又数十秒后,打了第四个、第五个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漫无目的毫无意义地打过去,直到那重复了无数遍的提示录音因电量耗尽,而再无法重复下去。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林安几乎一夜未眠,满脸的疲色在踏入7班教室的大门时,于所有人的面前展露无遗。
    班里的议论声在刹那间全部停了下来,学生们纷纷拿起课本,佯装认真地读起了规定背诵的课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那一道道时不时偷偷望向他的视线,却仍是泄露了每个人心底的那份惊诧与疑惑。
    昨晚X中BBS里的内容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就算有没看到的,也在今天一大早就被周围七嘴八舌地给普及了个遍,大家一时都无法说服自己将讲台上站着的林安同昨晚八卦帖中那个满身劣迹的人相关联,可同时又确实按捺不住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和疑问,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内,所有或看到、或接触到他的学生,都止不住见缝插针地发挥起了昨夜被删帖子的余热。
    直到当天放学后,X中论坛里出现了又一个被恶意盖起的高楼。
    这一次的发帖人没再鼓动群众与之配合,只单纯地在首楼发了一段博爱路上的录像视频,以及近期在翠芳苑偷拍的几张照片,标题也是极其简单的两个字:等删。仿佛是在对昨夜管理员欲盖弥彰的撤楼举动表达着嘲讽与不满,而内容,则更是一个字也没写。然其威力和带给人的震撼程度,却奇异地比前一晚的档案帖只高不减。
    视频时长只有短短三十秒,画面中有两位男性,一位X中的人都认识,就是林安,而另一位,则随意穿了件背心汗衫,侧对着阳光和镜头站着,体格高大强健,嘴里叼了根牙签,让人一看,就能平白生出丝畏惧感。只见视频里的两人在路边说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太低,再加上此时的镜头有些微的摇晃和杂音,故而没人听得清双方在说些什么,但几秒后,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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