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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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但血症本是不治之症,患病之初,院判便断言她只余半岁寿数,后来用过燕地的药,反倒多活了一年半载,已是不易。太医说,百兽之血熬成的药是大补大凶的续命汤,续的命没了,人便凋零了。”
    我又道:“所以,当年楚合无论是染上血症,还是病重离世,都发生在将军不在京师的时候,而将军在京师时,楚合若非无病痛,就是病情好转?”
    我细想了片刻,问:“楚合的棺木下葬后,将军可曾常去祭拜?”
    慕央默然道:“不曾,只她每年祭日,我会去看她。”
    楚合是淮王收养的义女,后来楚离、淮王相继离世,淮王妃与她不睦,这世上能去她坟前上一炷香的,除了慕央,恐怕再无旁人了。
    我道:“也就是说,楚合下葬后,便是有人对她的墓地做手脚,将军也不会察觉。”
    “碧丫头,你这话是何意?”二哥道,“你是想说,楚合也许没有死?”
    当年淮王爱笃我母后,以至于淮王妃恨了她半生。
    楚合自小与慕央一起在淮王府长大,一生心心念念的皆是他。
    淮王妃后来对我说,朱碧,我这么恨你母后,必有人如我一般恨你。
    她说的这个人,便是楚合么?
    若是楚合,便不难解释李嫣儿为何知道我是淮王之女了。
    若是楚合,便不难解释什么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可楚合,到底是一个早已过世的人。
    我没有将淮王妃的话、颜贵人的供词告诉二哥与慕央,朝廷式微,藩王坐大,关外更有强敌虎视眈眈,他们在朝野沙场,心中所虑之深胜我百倍千倍,我何必拿这些后宫的琐碎去惹他们烦忧。
    我说:“只是无端生出的想头,问问罢了。”
    天又落起雪,除夕将至,这大概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
    外间进来一个添碳火的老仆,他退出去后,慕央亲自去将门窗掩了。
    风雪被隔在屋外,在窗上映出一片苍茫。
    我道:“至于过几日,如何从沈羽手上夺回他借与远南的四万军,阿碧已想好了。皇兄婚宴当日,会为我与于闲止赐婚,到时我会问大皇兄讨个彩头,引开皇兄注意,还望二哥帮我做个手脚,把沈羽的名字,搁在皇兄为我赐婚的灯笼里。”
    “碧丫头!”二哥一听这话,勃然怒道,“你简直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二更比较晚,估计12点1点这样,大家早点睡,不要等,明早来看二更,明天见!
    第66章 他山之石 04
    我道:“我没有胡闹,沈羽是辽东王的三弟,也是大随的守边大将,他的身份一直介于朝廷与辽东之间,以至于大皇兄不敢重用。而无论我究竟是何人所出,名义上终归是大随的嫡长公主,沈羽没有袭爵,我嫁给他,就是下嫁。”
    “既是下嫁,我就不必远赴辽东,只需在宫外建公主府,沈羽为驸马。这样一来,非但沈羽可以彻彻底底地归顺朝廷,他名下的四万精兵,亦当并入我大随的正统军,得名将,得精兵,此为好处之一。”
    “更重要的是,如今平西与远南蠢蠢欲动,燕桓两国虎视眈眈,辽东在大随腹地之内,万不可再出岔子,我嫁给沈羽,其一,分去辽东兵力,削弱辽东势力;其二,便是大皇兄不派沈羽出征,留他在京中,亦可为人质,令辽东王沈琼不敢妄动。”
    我看向二哥与慕央:“阿碧没有拿自己这一辈子的福泽当笑话,更不想虚掷这一世光阴,做出嫁给沈羽的决定,我亦在心中反复衡量不下百回,但四海之内,唯有嫁给他,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如今平西与燕地勾结,远南手握沈羽的四万军,又与桓国廉亲王暗中结盟,倘燕人入侵北漠雁关,远南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了,举兵来犯,那时的阿碧当如何自处?”
    “我始终是大随的公主,无论嫁与何人,无论去往何方,倘我依照大皇兄的意思,做了于闲止的王妃,有朝一日看他挥兵北上进犯我家国,看千里江山沦为焦土,那时的阿碧,除了殉国,可还有别的路可走?”
    我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还不如嫁给沈羽,反倒能活得长些,坦然一些。”
    二哥的面色郁结得能拧出水来,语气里的怒意丝毫不减:“那也不行,你与沈羽天远地远的两个人,你心中无他,他心中无你,便是嫁了,日日相对,久而久之亦会离心离德,何况以沈羽之智,何尝算不到你嫁他是困他作质,他往后几十年可会真心待你?不过做成一对怨侣。”
    我道:“古来公主,有几个敢奢求真心?”
    或是做化解征战的牺牲品,或是随国亡,与君主葬,自然也有好命的,少时骄纵,长大后,被君主指给一个不称心却于王朝有用的人,只此一生。
    只此一生,何曾敢言情之一字?
    我从前不甘心,但我现在认命,我是公主,婚嫁二字,才是我能为家国担起的责任。
    慕央沉默许久,道:“公主若嫁给于闲止,至少他会真心待你。”
    我看向慕央:“将军当年为何不娶阿碧?为何要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是因为得知我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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