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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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先生拿着佛珠在小雀眼前晃动;佛珠被抛起,最后落在他怀里;他戴着佛珠伏在柏先生怀里,被柏先生占有;他用戴着佛珠的手拉住柏先生的衣角,衣角从手中抽丨离……
    这些短暂细微到如同尘埃的瞬间,佛珠都发出了同样的声响。
    他从未忘记。
    这天下午,第一助理早退了。
    与l国金融港相比,c国皎城是一座更大更繁华的都市。他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薪水,让谢姐继续照顾秦却。
    不久前,秦却度过了两岁生日。上天眷顾,早产的阴云已经散去,秦却健康漂亮,“说走跑”都不输足月生的小孩。唯一的“缺点”是太温柔了,轻言细语,腼腆懂事,不如同龄小孩般闹腾。
    为人父母,其实挺矛盾,大多数时候不喜欢小孩太吵闹,动辄指着别人家的孩子说——你看那个姐姐/哥哥多听话,哪像你,一天吵不停!
    但若是小孩不吵不闹了,又忍不住担心——小孩子怎么能不闹呢?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谢姐就忧心忡忡,三番五次提醒,“秦先生,小却太乖了,您看是不是带他去找找医生?”
    大约因为时至今日也没有太多为人父的自觉,他不大能体会到谢姐、寻常父母的焦虑,总觉得小雀这样温温婉婉的也挺好,谁说一定要像小区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咋呼呢?
    何况小雀只是安静,不争不抢,但性格并不阴沉,几个月时爱笑,现在依然喜欢笑。
    “爸爸,回来啦!”门一开,小雀就颠颠着跑了过来,双手一张,抱着他的腿开心地蹭。
    这两年来,说是他给予了小雀生命、抚养着小雀,其实小雀给予他的更多——每一个难过到窒息的深夜,小雀都是他的支撑与依赖。
    “宝宝。”他脸上的风雪散了,眉眼变得温和,伪装的笑变得真诚,躬身将小雀抱起来,亲了亲额头。
    “爸爸,好早,歪?”两岁的小孩说话还不那么伶俐,但他听得懂,小家伙是想问他今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
    “因为想宝贝了。”他抱着小雀去客厅,小雀坐在他腿上,捧着佛珠玩。
    除了出生时险些死去,小雀没有吃过苦,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家里还有专门的玩具间,大到室内滑梯小到袖珍汽车,玩具间里无一不有。
    但小雀偏生喜欢这一串佛珠,一靠在他怀里,就要摸几下,亲几下。
    血脉是条很神奇的纽带。
    窗外落着雪,他抱着小雀闭目养神,忽然想起落雀山庄的那只白孔雀。
    孔雀的寿命也就十来年,他的小雀渐渐长大了,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只以长鸣送他的白孔雀。
    冬日微寒,零星的雀鸣让山庄更显幽静。
    柏云孤伏在温泉旁的暖房中,上身赤丨裸,筋肉的线条雄壮而华美。
    他闭着眼,微湿的头发往后梳着,仅有一缕落在额前。
    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为他做针灸。
    近来他在落雀山庄休养,每隔两天,就要接受一回这古老的疗法。
    倒不是生了病,只是早年打打杀杀多少留下一些祸根,这一年多以来杀伐果决,先是灭了“寒鸦”,又将另一支实力强悍的雇佣兵团“一之妆”驱离到西半球,大大小小硬仗不断,光是暗杀都经历了三回,长期高度紧绷的生活加上气温骤降,前阵子十分难得地染上了感冒,所幸将手上的事都放下,回山庄里歇息一段时间。
    如今的“孤鹰”雇佣兵团,规模与势力已经远超柏雪、柏云寒时代的“风柏”。“孤鹰”的羽翼遮天蔽日,却也投下了无法忽视的浓烈阴影。
    他的头上是炽阳,身丨下是火海,哪里都无法落脚。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难题。
    当年的“风柏”被疾风暴雨摧毁,“孤鹰”尚是“幼鹰”,若不在尸山血海中屠戮,就会被别人屠戮。
    弱者不配活下来。
    可当“孤鹰”成为一方主宰,屠戮仍无法停下。因为无数双阴狠的眼睛盯着它,无数个枪口对着它。
    松懈的强者,亦不配活下来。
    又一枚针刺进穴位,沉闷的胀痛彼此撞击、扩散,他肩背略一**,眉心绞紧。
    医生以为自己下手有恙,连声道歉。
    他连眼都懒得睁开。
    “柏先生。”一个干净年轻的男声传来,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
    他仍是没搭理。
    金岭跑近,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柏先生,那只最漂亮的孔雀对我爱答不理。”
    他半睁开眼,目光冷淡,缓缓道:“正常。”
    金岭与他平素养在身边的美人不太一样,美也是美,但没那么娇,这回同他一起来到落雀山庄,温顺听话,时常去湖边山林逗孔雀,其他孔雀闻声而至,唯独猖狂的白孔雀,怎么唤都唤不来。
    “它也不理您吗?”金岭兴致勃勃地问。
    他谈兴不高,又闭了眼。
    金岭识趣地闭嘴,安静等在一旁,待针灸结束,连忙殷勤地为他穿鞋,系上腰带。
    碰巧,白孔雀在温泉外散步。
    这东西想来是个看人下菜的家伙,不理金岭,倒是冲他直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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