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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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泪,那些积压了过久的绝望、愧疚、想念……就在这一瞬间突破了所有的隐忍与掩饰。
    “如儿,哥哥来晚了……来接你回家了……”
    那声音低沉却又温柔到了极点,就像是隔着无边血染的曼珠沙华呼唤着忘川对岸的孤魂一缕,透过万千阻隔,远远地传到另一个世上。
    蒲风捂着鼻子,泪水决堤而下,她掩饰着哭腔轻声唤他道:“归尘,想哭的话就哭出来罢……别再忍了……”
    他阖了眸子仰首无言,良久之后才缓缓道:“这么多年了,哥哥时常还能梦到你,还是你未曾出阁的样子……是……哥哥错了,害你受苦了。抱歉在你最艰难的日子里,我没有能够出现……如儿,你不要原谅哥哥了……”
    “归尘……”
    他抚摸着如儿腕骨上套的白玉镯,微微摇了摇头,“傻丫头啊,既然知道这是火坑,又何必往里跳?是爱意,还是歉意,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你便是这么上了他的当?”
    蒲风不忍看他落泪,更不忍再听他说下去。她拿袖子擦干了泪,转头去小心地翻着柜子箱子里面有没有如儿留下的什么书信。
    李归尘阖了眸子沉默了许久,终是站起了身来,将那锦被一把撩开了。他看到如儿身上盖着一袭妃色的长裙——她最喜欢的颜色……白骨化已经很彻底了,然而这些被褥衣物还能这么干净,甚至没什么异味……只能说明有人在清理更换着这些……那人也只能是萧琰了。
    在那衣裙之下,骨骼果不其然是错位的,但以另一种姿态整齐地排列着。
    李归尘长叹了口气。
    而蒲风想要寻找的那些书信果然存在,且并非藏在了什么隐秘的地方,而是被一封一封整齐地存放在了妆台上的一个檀木匣子里。每一封都已经被翻阅了太多次而磨损得厉害,有一种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之感。
    她借着烛光翻看了最后一封,只觉得有些触目惊心,却又如此令人神伤。
    是如儿写给的萧琰的:
    “残身寄此,无以为念,生非萧家,死归故里,不留寸缕亡魂。恩怨难书,骨血为报;栽赃旧孽亦当索还,纵以卵击石,挫骨扬灰,亦难忘兄恨。如绝书,三十年十月初三。”
    信笺上的密密麻麻的陈年泪痕就像是一层层的涟漪。
    如儿说的“以卵击石、挫骨扬灰”到底指代的是什么事呢?
    蒲风将自己的帕子塞到了归尘手里,将这字条举在了他面前。
    他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更为黯淡了下去,当年受人鼓动弹劾他的人是萧琰,带着锦衣卫抄了他家的人是夏冰,可那个将十万两白银栽赃于他家的又是何人?
    这字条的确是出自如儿的手笔,也就是说如儿正是因为知道了栽赃之人是谁,想要替兄报仇,自己也知此事九死一生,所以才写了这些,甚至留的乃是绝笔二字。
    可如儿是打算在此之前将孩子生下来留给萧琰的,却没想到在这之后接连出了事——先是一直风平浪静的礼部时隔一年余忽然传出来了一张教坊司特赦文书给萧琰,害死了她的孩子,也险些害死了她;再之后,如儿竟是死在了莲花河里……自如儿知晓了仇人是谁,留下此信,再到被算计而后身死,或许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在这段时间之内,如儿必然接触到了什么人,勾起了她的回忆,才能下此结论的。可单论打算栽赃他的人,除了那些被他杀罚的大臣的家人,便是嫉妒之流或是……因他插手了东厂的一些事。
    杏烟曾提起过一个礼部之人陪着一位长相极其貌美的男子常去探访如儿,而那礼部之人多半又和萧琰熟识。萧琰既然打算往上爬,必然会不顾一切结识权贵,极有可能通过礼部的朋友认识了此人,这才被如儿得知了什么内幕。
    所以现在想来,那貌美之人莫不是——当年在圣上和他之间传递书信的太监张全冉?
    他与张不可谓不熟识的。
    而现在,此人已经是东厂御马监掌印太监了……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冯显。
    这就难怪林篆为什么会对如儿的案子如此上心了——东厂御马监掌管一部分的大内兵权,既然圣上动了景王在西北的兵,他们自然也要动一动圣上身边的亲兵了。
    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必……太巧了些。
    然而此事如果还能发生什么转机的话,也只能在明日三司会审之时了。
    他曾许诺过,如儿生辰的时候,自己定会送她一份厚礼的,譬如:沉冤昭雪。
    作者有话要说:
    码着码着,哭得我眼肿了……唉,严重影响效率。
    攒到大婚一起甜吧……
    第62章 断镯 [vip]
    翌日, 都察院公堂之上。
    萧琰负了重枷被两名衙役拖了进来, 瘫跪在堂下。
    朱伯鉴身着了一袭绛朱四团龙圆领袍落了座, 以都察院左都御史洛溪为首的众官才行了礼端坐了下来。
    先要论起此前的血书案涉及了顺天府推官丁霖的身死, 而主凶仵作刘晏平虽然已伏法, 但因证据存疑,究其身后的主谋便怀疑到了萧琰的身上。
    洛溪审理的方向便是逼萧琰吐出实情, 将这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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