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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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枯树枝子当中而过。他胡子拉碴,腰带松垮,大冷天里,长袍敞着前襟,脚上还蹬着一双露窟窿的草鞋。
    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双颊也是一片酡红,满脸醉态。
    还没走到近前,那人便冲岑殊嚷道:毓小子呢!我知道他回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薛羽:哦吼。猛哦兄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衍宗有人对岑殊这么不客气的。
    岑殊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手指在雪豹细软的毛毛中缓慢穿梭。
    突然,他拇指在酒碗碗口轻轻一抹,碗中的酒液蓦地飞腾而出,哗地一声,一滴不少全泼在来人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流。
    岑殊泼完酒,眼睫微弱一颤,手掌松松握拳,掩在口鼻间轻声咳了一下。
    似是一副虽然我打了你但是我好娇弱的模样。
    那人也不知是被岑殊泼醒了,还是被酒中含的灵气激醒了。
    他迷迷瞪瞪眨了下眼,肩膀塌了下来,跟个鹌鹑似的讪讪叫了一声:师叔。
    岑殊淡淡道:回吧。
    可是毓小子
    岑殊抬眼看了看他。
    要说那眼神也并无凶厉,可殿中这三四十岁的红脸大汉就跟当时小结巴被岑殊看时反应一样,话也不敢再说一句,灰溜溜走了。
    雪豹窝在岑殊怀里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猜测这就是他便宜师兄所说的老糊涂。颜方毓他跑得这么快,大约就是知道这人寻来了。
    因此带着薛羽请什么应盘是假的,躲人才是真。
    那边殿里人刚走,这边薛羽跟颜方毓也落了地。
    路上颜方毓便跟他解释,这一趟两人来是要做什么。
    天衍宗被后世的杂宗,是因为天衍宗人并不以巧劲或是力劲修炼,用的是因果力,门内弟子也不像其他门派一样专门打架,而是学得很杂。
    但无论有多杂,天衍宗的弟子都有本命应盘作为演算天机的载体,本命应物作为媒介。
    就比如岑殊的应盘是他的翻手星河棋盘,应物会在演算时由灵力凝成,就是其上棋子。
    新入门的天衍宗弟子都会由师长带着请自己的本命应盘。
    薛羽理应也是,但他的两个师兄都被他的便宜师父放养,岑殊本人也不可能贴心到带他来请应物。
    毕竟薛羽对他来说只是个扫地机器人。
    颜方毓稍微好点,只把薛羽当是躲人工具人。
    虽然目的就不太纯,但薛羽还是得谢谢他。
    请应盘的方法原著中没写过,薛羽也是第一次见。
    两人落地的位置是座无人山头,山顶也跟其他峰一样修着一座千百阶的须弥座,但其上并没有建殿宇,而是一座空旷广场。
    所以说这应该叫做一座观星台。
    观星台上的地板并不是普通石板,而是像镜子一般映着二人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
    这镜面踩起来也是硬的,走上去却如同叶子落入湖面,会在云朵中漾起一层层波纹。
    颜方毓看薛羽低头饶有兴致踩云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此处名天地为鉴。若是晴日晚上来,满天星河倒映鉴中,那才叫漂亮。
    原著中说岑殊住得山峰是天衍宗连绵雪山之中最高的一座山,现在看来应该不尽然,这座天地为鉴所在的山才是最高的。
    观星台建得高阔,放眼望去四周不见山脉也不见树木,天地一色,唯有人孤零零置身其中。
    薛羽想象着晚上这里天上银河脚下星海的样子,忍不住哇了一声。
    颜方毓打趣道:这儿可是我们天衍宗的定情圣地,若是师弟以后有了心上人便可以带她来,日月星辰天地盛景,不愁女孩子不动心!
    死之前就是牡丹二十年的薛羽:
    薛羽面无表情:师兄咱们还是去请我的应盘吧。
    颜方毓促狭一笑:好。
    两人踏着阴云向里走。等走近一些薛羽才发现,广场当中有道合抱粗的光柱直直打向天幕,从地鉴中一反射,就好像这道光打穿了天地一样。
    只是这光并不太亮,离得远了就看不分明。
    他俩在光柱前站定,颜方毓向他解释:咱们天衍宗请应盘没什么仪式,也不拘什么器物,自己想用什么东西当应盘,就把那东西丢进这光里。
    他顿了顿,有些歉意地冲薛羽笑笑:今日咱们来得急,不知师弟有没有带什么想做应盘的器物?
    薛羽摇了摇头。
    颜方毓歉意更浓了些:以前也不是没有新弟子不知想用什么做应盘的情况,跟随师长便会演算天机,直接将应盘请算出来。若师弟心中没什么偏好
    薛羽很上道:没偏好,师兄请。
    且不说今天颜方毓抓他抓的急,就算让薛羽提前想,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当他的应盘。
    他本来就一穷二白啥都没有,此时身上只有两块木牌子,还都是别人给的。
    如果要说,在这个穿书世界中,只有这具人形身体还能算是他自己的,连雪豹都不算。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颜方毓直接帮他算。
    天地之大,何以为家?
    这样一想还令人有点小惆怅。
    颜方毓眉眼一弯,对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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