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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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柔点头,而后就想劝他回去,萧承启却不肯,还从怀里拿出一副护膝递给她,有点不自然的道:“这是我让卓叔赶制的,你先戴着。”
    屋里光线暗,谢柔谢过他,没仔细看就收下了。
    萧承启又陪她待了一会儿,临走对她说:“佛经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手誊写了,你先在这里呆上一日,明晚我再来。”
    谢柔觉得他独自行动不大妥当,萧承启不以为然,解释道:“旁人来,我不放心。”
    这句话,她连同那副护膝记了好些年。
    护膝做工粗糙,卓叔自幼伺候他,针线用得极好,这护膝一看便不是出自他手,她第二日对着日光,看着那歪斜的布料,也就明白了。
    这件事,云姑是知晓的,而雀儿不知道,她便用了个由头,将雀儿支走,轻声道:“煊少爷提到旧约,娘娘心里不快活了?”
    谢柔对着她,甚少隐瞒心思,便道:“哥哥在信里说,想让我离开,我还拿不准。”
    云姑想了想,道:“那娘娘翻出这副护膝,是……舍不得皇上?”
    闻言,谢柔摩挲棉布的手顿了顿,半倚在矮桌上,她沉思许久,道:“云姑,你觉得这些年皇上待我如何?”
    云姑思量了一刻,直言道:“奴婢跟随娘娘八年,有些事情不敢妄言,但奴婢觉着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虽然……”
    谢柔把话接了下去,淡淡道:“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云姑默然。
    “这个倒是其次,可云姑……”她敛睫道,“皇上并没有将我当作家人。”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满意的,我们配合默契,进退同裾,彼此在朝廷后宫事务上知无不言,但这些不是皇后的身份该做的,比起皇后,我更像一位合格的盟友对不对?”
    云姑听着有丝讶异,这些话谢柔从没说过,也许是谢煊的信真的乱了她的心,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么多。
    “除了朝中的事情,关于他自己,我都不甚了解。”包括萧承启不能触碰旁人的病因何而来,她一概不知。
    “娘娘……”云姑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就像哥哥说的,我走或留,对于皇上来说,都不重要。”谢柔道。
    她表现的很平静,云姑看穿了她心里的症结。
    “娘娘,那么你想走么?”
    谢柔看向她。
    云姑道:“奴婢认为,娘娘大可不必为难,只需随自己心意去做,其实走不走、呆在哪里都是其次,想不想走才是最重要的。”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铺了满身,伴着烛火影绰摇曳,谢柔想了半晌,微低头叹了口气:“我不想走又能如何,云姑,他不喜欢我。”
    “现在右相已除,他甚至……不再需要我了。”
    她一贯清醒,无论是斩荆披棘排除异己,还是面对虚无缥缈的感情。八年后,他不再是十四岁的少年,不需要她的陪伴了,他有足够的力量执掌江山。
    谢煊比她早一步戳破这层窗户纸。
    作者有话要说:谢依依:云姑,他不喜欢我。
    萧直男:谁说的,我没说,我没有!
    第4章 去留随卿
    谢柔用了三日的时间思考离宫之事,她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但在此事上也纠结了好一阵子。她承认自己放不下萧承启,但搞不清楚究竟是感情层面的,还是习惯上的。也许是因为有夫妻之名,相处久了,难免产生依赖。
    这几年她忙得没时间去想以后的事,如今闲下来乍一思虑,颇为头疼。本打算给兄长回信,拿着笔也是起起落落,揉皱了好几张纸,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窗外秋雨淅沥,风吹得人心凉。她捏了下发冷的指尖,索性不去想回信的事,在宣纸上练起字来,全当打发时间。
    字迹娟秀又利落,收放有度随心而动,第一个便是“和”字,她微顿,将这张纸放在一旁,想着政通人和,百废待兴,倒与眼下的情景相符。两人年少的时候,萧承启偶尔会跟她讲曾祖父文宣帝的故事,他说,曾祖父在时,唐国很强盛,以文治国,极有大国风范,因国库丰裕,四方来朝,十分和乐,他说有一日,他也要做曾祖父那样的皇帝。
    又一笔写下一个“悦”字,萧承启最近心情好了不少,两人相识多年,越长大他的笑容越少,她曾经觉得,如果他没有去图坦国做质子,一直在父皇母妃呵护下长大,应会是个爽朗的少年,不一定坐上最高的位置,但一定过得欢喜自在。
    她安静思索,蹙了蹙眉,接着落笔,缓缓写下一个“离”,世间常态便是如此,两人都是习惯分别的人,正如她告别兄长进了宫,而他离开家人故土成为质子,前路漫长,再久的离别,熬过去也就无事了。
    她怔怔望着,未曾想湿润的笔尖掉下一滴墨,正好落在“离”字最后一笔。颜色浓重,在纸上和心头同时晕开。
    离别之苦两人都感受过,她也许该问一问他的想法,倘若他觉得眼下这样很好,希望她留下,那么她就将离宫的事搁置一段时日,尝试着和他好好相处。若是他按旧约所言,并无挽留之意,她离开也无所谓,自此海阔天空,亦是另一种人生。
    这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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