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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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拳头又无意识捏紧。
    “元氏阿妤,你当真不识得孟潮生?”他盯着元妤,冷声问道。
    “识得啊。”元妤笑着,道:“三郎不是知道上次在杏林中,我无意间遇到了孟家郎君?”
    谢砚依旧盯着她,道:“在那之前就当真素不相识?”
    元妤微笑立在他身前,斩钉截铁地回道:“不相识。”话落,广袖中修长手指上的指甲亦已寸寸折进掌心。
    她面上笑颜依旧,心中却满是苍凉。
    这世间,哪里还有她以前相识的人。
    早都死了啊。
    “三郎。”她唤他,面色柔软,口吻透着依赖,道:“不论你信不信,我与孟家郎君当真无半分瓜葛。”她边说着,边提步慢慢走近他,慢慢仰望他,道:“我想有所牵扯,所想倚靠的人,唯有三郎而已。”说完,她倾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目光空洞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似呢喃般低语,“只有三郎啊。”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石青惊讶瞠目,因为谢三郎竟未推开元妤,而是负手立在原地,任她贴近倚靠。
    他目光落在元妤后背三千青丝上,心思不知在作何想。
    石青快速收回目光,敛目垂首。
    脑海中挥散不去的依然是立在青白石院中,一粉一蓝两道相倚靠的身影,竟恍然有种两人十分相配的错觉。
    怕是疯了。
    回程路上,石青一路欲言又止,满脸纠结。
    谢砚瞥他一眼,神色沉静,道:“想说什么?”
    石青犹豫一下,支吾道:“郎君对元大姑娘……”将说这么半句,又觉身为随从探听郎君之事不妥,又生生咽回,垂下脑袋低声道:“郎君还是防着元大姑娘一些,属下总觉得……不大妥当。”就差直接说元妤接近谢砚目的不纯了。
    谢砚呵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元妤。
    连他的随从都看得出元氏阿妤待他不诚啊。
    谢砚站在大慈恩寺高阶之上遥望远处,面色平静,心底却思绪翻涌,负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谢砚冷哼一声,松开紧握的拳头,招呼石青,“回城。”
    石青沉默着牵来两匹马,二人翻身上马,直奔城中而去。
    谢砚骑在马背之上,瞳仁漆黑炯亮。
    他谢砚长这么大,还未在什么博弈中输过。
    孟潮生……
    谢砚握紧缰绳,双腿用力夹了马腹,大喝一声,“驾!”
    三月二十,淮河水患贪污案涉案官员押解至长安,当日便被推到午门问斩。
    至此牵扯近两月的淮河水患贪污案正式落下帷幕,各方各有得失。
    丰庆帝为尽早消除此案在朝野中的影响,将四月中旬的殿试提前至三月二十八。
    时隔三年,又一届春试已经开始,礼部试士二月已毕,现淮河水患贪污案亦落下帷幕,殿试成为朝野关注的重点。
    不知今年又会出现怎样惊才艳艳的人物。
    而在殿试之前,各方势力私下动作不断,均在渗透有前途的学子。
    江月楼,临江而建,夜晚明月临空亦落江河上,此时点燃灯火,光景分外美好。
    玄字包间,孟潮生做东,宴请试士中部分寒门子弟,一眼扫过约有十几人。
    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有望在殿试中取得好名次,甚至进入一二甲的人。
    大殷朝开国皇帝并非出身寒门,却对寒门子弟分外看重,开国之初便有革新之举,颁下士族子弟需与寒门子弟一同考科举再入朝为官的旨意,打破前朝世家大族垄断朝堂的局面。
    但因前朝世家大族根基太深,此令实施过程中困难重重,寒门子弟入朝为官比之女子入朝为官未轻松到哪里去,甚至还比不得女子入朝的,毕竟出身决定教育资源本身,庶民百姓供一个儿子入学已是不易,又有几人愿意供女儿入学的?如今学院读书的女子多是贵女,能考入朝堂为官的女子出身、学识均是不差的。
    有上位者推动,此令实施至今才初见成果。如今朝中已不是世家大族的天下,寒门出身的官员占了小一半。因而争权夺势已不能忽视寒门子弟的地位,必须拉拢他们。
    孟潮生附庸于窦庸,此次便是应窦庸之命与这些寒门子弟交好。
    他便是寒门出身之人,且是在上一届科举中得到一甲榜眼之位是寒门子弟,在庶民百姓心中颇得追捧,寒门学子亦多以他为榜样为荣,由他来拉拢寒门子弟再合适不过。
    孟潮生举杯道:“在下与诸君均是寒门出身,此次设宴不为其他,只为这同根之谊,孟某期待诸君可在殿试之上大放异彩,扬我寒门子弟声望。”
    孟潮生姿态放得很低,并不为自己身上的五品官职而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反是将身份压得与在座之人在同等位置上,轻而易举拉近彼此关系。
    而近些年寒门子弟哪有人未受过士族中人白眼?为科举而寒窗苦读,不止是为权势地位,更为挣得一口气。
    孟潮生的话很好地扣在了他们的心弦之上,众人不由出声相喝。
    满饮一杯之后,孟潮生将目光落在身侧之人身上,目光温和,言语之中颇有看好之意,道:“听闻孙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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