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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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崔湃的头上没有戴幞头,简洁的单髻上是一只扁角乌木发簪,乌黑的发丝衬出轮廓清晰的脸,高鼻薄唇,长眉入鬓。
    因闔目小憩,下眼睑上一层睫毛留下的阴影,袁醍醐数着崔湃根根分明的睫毛入了迷。
    “看够了吗?”
    薄唇开口是质感冷硬的男声,是那种我脾气不好,看见我最好主动绕行的冷硬。
    看一看,你又没少块肉?什么臭脾气。
    袁醍醐抿着嘴,本想呛声回去,转眼又有新发现,崔湃身上的大氅好生眼熟。
    黑毛油光发亮,莫不是那件被她溅了泥星的黑狐大氅?
    “你穿旧衣?”
    是那件吗?她以为溅满泥星已经毁了,崔湃怎么可能不嫌弃。
    崔湃合着的眼没有睁开,只是睫毛轻轻颤动,“旧衣怎么了,不能穿了?污泥清洗了便可。”
    污泥清洗了便可?
    那你还让我赔你一件雪豹皮?
    袁醍醐在心底吐槽,又不好摆在台面上来说,好似显得自己为一点小钱就特别小气。
    崔湃睁开眼睛,其中划过一丝狡黠,他决定开口,算是正面回答她的质疑,“我穿不穿旧衣,看我的心情。”
    所以?
    袁醍醐对上了崔湃的眼睛,这双格外好看的眼睛里说的是:
    让不让你赔雪豹皮,也看我的心情。
    !!!
    是作精无疑了。
    看他这个人精气神好的很,哪里有什么身体不适!
    哼,袁醍醐将崔湃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不想搭理他。
    大氅下,崔湃修长的手指轻轻抚顺黑狐长毛,很是舒心。
    ————
    奚车外,远山银装素裹,雪压枝头,寒雾缭绕,恰似白纱帷幔,映入眼帘的只是无暇的白,似一个白玉雕刻的世界。
    随车伺候的女侍不敢多言,屏气凝神干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袁醍醐和坐得离车门更近的崔湃中间隔着小案,小案上满是茶具用品,长安城大兴饮茶之风,女侍就跪在小案边煮茶。
    袁醍醐无事可做,示意女侍停下,她要亲自上手煮茶。
    将茶饼先烘烤,烤去茶叶中的水汽。
    随后将焙烤后的茶饼碾碎,再将碾碎的茶碎末倒入鎏金仙人驾鹤纹茶罗子,茶罗子中间有层网筛,将会细筛碎末,最后煎煮。
    煮茶的水汽缭绕,熏在袁醍醐专心致志的俏脸上,纵然梳着简单的单髻,耳边的鬓角依旧显露出少女的精致。
    以及鬓角边小巧的耳坠。
    “看够了吗?”
    袁醍醐以不高不低的声调,原句奉还。
    崔湃倒没尴尬,转了目光,盯着小案上一对浅黄三彩釉耳盏,道:“谢潺对你这个妹妹还真是上心。”
    名师出品必属精品。
    袁醍醐将茶汤盛入耳盏,拿起来看了看,递给崔湃,不甚在意,“你说这个?哦,家里还有一堆,当初只觉得好看罢了。”
    崔湃接过耳盏,端详片刻:“虚怀大师的莲花耳盏只怕寻遍长安也找不出几个。”
    “郎君好眼力!这些个三彩莲花耳盏是五郎专为贵女定制。”
    女侍多舌,与有荣焉。
    崔湃将莲花耳盏于手中转了转。
    虚怀大师一个手作耳盏的价格,足够一家百姓半年的粟米钱。
    价值连城之物于袁氏女而言只是好看两字,说好听些是不食人间烟火,说直白点就是不知人间饥饿。
    袁家女郎,不太好养。
    崔湃心中忽的冒出个没来由的念头。
    任她豪奢,他也养得起。
    注释:
    1、鎏金仙人驾鹤纹茶罗子——法门寺地宫出土文物。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南方人虽然去过西安很多次,还在好奇地百度了一下西安三月会不会下雪。
    居然真会下雪,开心帮袁醍醐反击崔湃的绝杀安排上。
    下雪好,下雪妙。
    第18章 一语惊雷
    车舆内的两个人安静地吃着茶。
    崔湃品着袁醍醐茶汤中的味道层次,的确有些手艺,精通茶艺也是大唐贵女们自小培养的素养。
    袁醍醐突然回想起库尔麦一个边境碎叶人,居然能说一口地道的洛下正音,不同寻常的现象果然背后都有自己的理由。
    “没想到波斯食肆的登徒子,竟然是鸿胪寺的官吏。”
    鸿胪寺官吏皆通诸蕃语言,处理胡人事务,颇具语言天赋。
    连上都长安和东都洛阳的氏族之人都要专门请学士教授洛下正音,以免高门子弟间交流有家乡俚语从而被人轻视。
    “听闻牙侩老白头也来自碎叶城?”
    袁醍醐还是很聪慧的,很快就找出了库尔麦和老白头的关联之处。
    反应很快嘛。
    崔湃承认自己也正是利用了他们的关联,“远离家乡在长安城中生活的乡亲总是亲厚些,所以请了库尔麦出面沟通。”
    袁醍醐又问起库尔麦和老白头奇怪的袖中询价方法,对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从来都是充满了好奇心。
    崔湃看了她一眼,明亮的杏眼里光彩熠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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