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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桥》
    作者:画七
    作品简评:
    所托非人后重生回三年前,大错还未铸成,镇国公府嫡女陈鸾想着步步为营,努力规避前世结局。结果还没怎么动脑筋,前世的仇人就已经自动退散,而她也被一路捧着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一世安稳。典型古代重生文,文笔流畅,人物和感情刻画细腻,代入感强,有个人风格特点。
    第1章 错(重生前)
    新年将将过去,树梢上的雪屑落在被风吹得打着卷儿的喜庆灯笼上,雪水沁湿了外头糊着的一层纸,里头的火芯就暗了些许。
    皇城刚换了新主人,一场彻彻底底的血洗之后,寒宵瑟瑟,人人自危,冰冷冷寒彻彻的宫墙深巷子里,除了积落一层的洁白,便只有宫女太监小心翼翼踱步而过。
    天牢里,陈鸾抱着膝头窝在角落,单薄破旧的衣裳并不能抵御牢里无孔不入的湿气与阴冷,更别提外头披着森寒盔甲佩戴着长剑的守卫,她眼也不抬,只是挪了挪身子,离一脸灰败的纪萧远了些。
    寒夜漫漫,这天牢终归太过肃杀,陈鸾与纪萧这两个从来都养尊处优的人便怎么也合不上眼。
    又是一声亘长颓废的叹息,陈鸾隐忍地蹙眉,稍稍动了动身子,朝着颓废不已的纪萧看过去。
    做了十几年的储君,一朝被诬陷入狱,叫天不应叫地无门,这样的绝境,足以让这个一向没脑子的废太子长吁短叹许久。
    “镇国公府的两颗明珠,最后竟是你命苦些。”
    天牢死寂,纪萧艰难地扭头对着陈鸾出声,露出松垮衣襟下的纵横鞭笞红痕。
    陈鸾讥讽地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
    她出生镇国公府,又是唯一的嫡女,满身富贵荣宠,及笄之后嫁的更是当朝太子,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而陈鸾的庶妹陈鸢,如今却成了那梧桐枝上的凤凰,早早的傍上了八皇子纪焕,如今身居妃位,荣宠不衰。
    朝局动荡,人心惶惶,皇城新旧主交替之际,纪萧被废,作为太子妃的她自然也逃脱不去,落在这萧瑟天牢中,陈鸾心底竟奇异般的平和下来。
    外头点着几盏晃晃悠悠的烛火,这便是牢里仅有的光亮了,有人提着灯笼开了牢门,将两人的饭菜送了进来。
    今日的饭菜没有馊味,对比前几日,好上不知多少,甚至在菜叶子底下,还躺着几片不大不小的肉。
    纪萧红了眼,又极快地别过身去,阴柔的面庞拢在深沉的黑暗里,恰到好处的融在一起。
    陈鸾稍稍一愣,而后将饭菜挪到他的跟前,头一次出了声,声音有些哑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吃吧,最后一回了。”
    行刑前的最后一顿饭,又称断头饭。
    终于落到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夫妇头上。
    片刻的沉默过后,纪萧再提起头颅时,眼角还泛着浓烈的红色,脊背也不堪重负一般地稍稍弯了下去,他伸手将那饭菜打翻,里头的汤水和干米粒就骨碌碌滚了满地。
    陈鸾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顾自地捧着自己的那份,将一粒粒的米送进干裂的唇边,橘色的微光泛起,恍惚间,眼前又似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一阵幽幽刺骨风穿过,陈鸾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用手环着膝头,露出瘦削的侧脸。
    她已经许久许久不敢去想那人了。
    不敢想,也不能想,那是一道在时光里腐烂的伤疤,一触就是钻心的疼。
    纪萧定定地望了她几眼,而后咧着嘴勾出缕意味不明的笑,似嘲似讥,“我早知他心若铁石全不顾兄弟之情,却不曾想连你都能割舍得下。”
    陈鸾丝毫不为所动,整个人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澄澈的眸子印着纪萧如今狼狈的样子,反问:“我与他何来的干系?”
    “罢了,说来说去是孤无能,既护不住爱人又护不住正妻,从前种种,倒是苦了你。”纪萧在她眼里寻不到什么端倪,片刻后自嘲地摊手发笑。
    苦了她一个世家贵女大家闺秀,日日遮掩着他与幕僚的丑闻,嫁入东宫三年,尚是清白之身不说,也没过上一日舒心日子。
    这一生,既无夫君宠爱,也无子嗣承欢膝下。
    陈鸾垂眸想了想,倒也真的觉出一丝苦意来,悠悠绵绵空空荡荡的,她摇头,道:“怨我自己。”
    识人不清,错把毒蛇当亲友,被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这一切都是她自个的错,最后的结局,无论好坏,无论遗憾或是后悔,她都生受着。
    夜深了,外头正下着雪,温度也是一降再降,陈鸾到底是娇贵惯了的,哪里受得住这般冻?还没挨到天亮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抖着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烧得迷糊,混沌与黑暗中许多零零碎碎的片段飘过,最后额上沁了一大片冰凉,才总算觉着好受一些。
    陈鸾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乎,入目是一片明黄,头顶上垂下绣着精巧花样的流苏,床榻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金熏香炉,袅袅的烟中尽是清淡的甜味。
    床边侯着两名浅碧色衣裳的宫女,见她醒了,忙不迭上前伺候,扶着她半坐起身,道:“姑娘可觉着好些了?”
    陈鸾原本被宫女搭着的手微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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