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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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地和江石打什么赌,凭白得了这些苦恼。
    阿叶看她皱着眉,笑问:“二妹皱着眉头,新年头一天便有了烦忧事。”
    阿萁笑道:“我没事找事,自找自的麻烦。”正欲收起压祟钱,忽得计上心来,对阿叶道,“阿姊与我一些彩线。”
    “可是奇了,要彩线做什么?莫非今年定心要跟我学绣花?”阿叶问道。
    “阿姊饶了我罢,何苦年初一就提扰人的事?”阿萁叫着苦求饶,又求阿叶去取彩线。
    阿叶依她进屋取了针线笸箩,道:“底下两卷是好线,还是淑兰表妹托你送与我的,二妹要用,细心些,别白白作贱了。”
    阿萁道:“不用好的彩线,我只要与压祟钱上一般的就好。”
    阿叶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阿萁拆下一枚钱,拣了月白、水绿、牙色三样彩线,密密绕裹着铜钱,细细编成了一枚坠子,又托阿叶打了个穗子吊在铜钱底下。
    阿叶拎起来看了看,笑道:“取了巧,又好看。二妹有巧心思,不如在针线上多用心,定能学好。”
    阿萁接过坠子,端详了一番,自己也觉得大为满意,小心地收在了怀中。
    阿叶本想问她做什么用,被黄毛狗趴在身边混闹了一通,一时忘却了。
    阿萁暗舒一口气,真要解释,一时半会还真个说不清。
    年初一闲闲渡过,以他们这边习俗,初二要去先人坟前烧纸培土。施老娘从庙中回来,蒸了白糕,炖了杂菜汤,催一家老小早早用饭,早早歇着去。
    初二一早,施老娘收拾得体面妥当,因着陈氏有孕,怕在坟地间沾染上阴邪,留她在家看门户。
    施进从柴棚那拿了锄头镰刀,阿萁拎了一陌纸钱,阿叶牵了睡眼惺忪的阿豆跟着施老娘去看望先人。
    施老娘掀开篮子的盖布,看看可有落得什么,出门前对施进道:“大郎等会与你阿爹细说说,你媳妇有孕,定能给他生个孙儿。”
    阿萁拎着纸钱走在施老娘身后,大为不解,道:“嬢嬢,除夕祭祖,你还让爷爷保佑阿娘生个男儿呢,隔个一日,爷爷便忘了?”
    施老娘苦于腾不出手,不能敲打二孙女,道:“你爷爷是个老糊涂,前日听了,今日忘了,要多说几遍。”
    阿萁点头:“原来如此,嬢嬢说得有理。”
    施老娘微弓着背,在弯曲的泥道上健步如飞,拎着竹篮里的手有如枯树老皮,她的忽地道:“你爷爷去的时候还年青呢,半点也不曾糊涂,倒是嬢嬢真个老了。”
    阿萁不知怎得,听了这话,心里一酸。
    “我还是小娘子时嫁了你爷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是想跟他生儿育女,不管好好赖赖,安安生生过上一辈子,等得老死了,埋到一道去,地底也不怕孤零零没个依靠。谁知,你爷爷命短,你爹才七八岁时,他就一命呜呼蹬了腿。死也死得不利索,拖拖拉拉耗了一两年,白费银钱不说,还吃尽了苦头。定是前世不曾好好积德,这辈子才落这个结果,隔几日我去庙里,再施舍些米粮,求佛祖慈悲,叫你爷爷投个好胎。”
    施老娘今日话极多,絮絮叨叨个没完。
    三家村坟地在村背后矮牛山的半山腰,活人在山下度日,死人在山上化骨,也算得毗邻而居。山下活人年年添丁,山上死人旧坟接新坟,两处都各有热闹。
    施进打头将山道两边挡路割脸的枯草砍去大半,施老娘得意道:“到底是自家心诚,头一家来祭坟。”
    阿萁心下好笑:连祭祖先后也要争上一争不成。
    施家坟地圈在最里面,施老娘对施进抱怨道:“你那些个太爷爷什么的,忒是无用,别姓挑剩了的地,才轮得他们,咱们家不兴旺,说不定就是坟地不好。”
    施进笑道:“阿娘,里头也挺好的,安静。”
    施老娘骂道:“可不安静,全躺泥底,聒噪也没处说嘴。”
    阿萁掩嘴闷笑。
    施家几代都是田舍汉,再往上倒几辈也找不出一个出息的子弟来,一代一代都在田地里摸爬打滚,泥腥渗进骨血里。施二连个正经的大名都没有,他行二,便唤作施二,便是坟茔立碑也是这般寒酸。
    阿萁往年祭坟,一不识字,二未曾细看,今岁来看他爷爷,惊见碑上施二的施字,竟还是个错的。
    施进弯腰割着荒草,见女儿在坟前发傻,问道:“萁娘在做什么?”
    阿萁一扯他的衣袖,道:“阿爹,爷爷的姓似是错了一笔。”
    施进糙脸一红,小声道:“你爷爷的碑是我亲刻,我字认得荒疏,落了一笔,不妨事,等下添红时我加一笔上去。”
    施老娘摆开水酒清香,撇了一眼施进,与地下的施二道:“当家的,我对不住你的交待,你儿愚钝蠢笨,读书念字全不开窍,打折了烧火棍也不顶用。你这睡地下,也不知给你儿通通窍,白费了一刀好腊肉,一篇文章都念不下来。”
    施进听自己老娘埋汰自己,脱了外衫,鼓足气力给他爹坟上除草刨根,再堆上新土。他整理好自己亲爹的坟,将自己祖父母的合墓也理了理。
    施老娘还在跟施二絮叨,抱怨道:“你那兄长越老越不像话,自你去后,我一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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