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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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瑀看过来:“你抱着被子做什么?”
    “没……啊,”李诫移开目光,佯装收拾被褥,“天热,我想你用不着盖被子。”
    如今还未入秋,这些锦被也就是应个景儿,着实用不着铺盖。
    “你收吧,我不用。”
    赵瑀表情同样不太自然,她穿这身出来自己也觉得难为情,奈何就这一套新寝衣。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今晚务必都要里外一新,否则不吉利。
    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尊重,举止轻佻?赵瑀偷瞄他。
    李诫目不斜视,一条腿支地斜坐炕沿,正专心叠着被褥,根本没往这里多看一眼。
    真是自作多情!赵瑀面皮发烫,不好意思过去,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擦头发。
    李诫失笑,“笨手笨脚的,都快把头发扯断了,自己没动过手吧?来,我给你擦。”说着,他从赵瑀手中接过棉布巾子,站在椅子后面给她绞头发。
    漆黑的长发撩起来,露出她修长的脖颈,莹白如玉,柔腻似脂,看得李诫呆了呆才将棉布巾子包上去。
    他的力道刚刚好,不至于太重扯得头皮疼,也不是太轻擦半天擦不干。赵瑀打趣道:“你这手活儿极好,肯定干熟的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李诫是奴仆出身,这话不是往人家心窝上扎刀子么?仗着人家对自己好,就得意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什么胡话也敢往外说。
    她觉得自己蠢透了!
    “那是,这可是我的拿手活儿。”李诫的声音听上去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洋洋自得,“王爷的头发生得不好,稍用点力就掉一大把,他头发长得又少……嘿嘿,整个府里他就只让我给他擦头发,别人都干不来。老实说,这手功夫我可是练了好久。”
    赵瑀吁口气,他没误会自己就好。
    一时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到李诫浅浅的呼吸声。
    越是静,人的感官就越灵敏。
    他的手擦过耳边,拂过脖颈,似一根柔软的羽毛飘了过去。
    一阵战栗,赵瑀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脑子木木的,什么事也想不了。
    李诫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喷在她的颈窝上,烫得吓人。
    赵瑀绷紧了脊背,僵坐着一动也不能动。
    李诫突然把棉布巾子扔到一旁,“好了!”
    赵瑀不由透了口气,肩膀也松弛下来,这时方觉得腿脚又回到自己身上,连忙起身走到炕沿坐下。
    李诫眼神一暗,若无其事坐在窗前,离她的距离又远了几步。
    屋里的气氛微滞,李诫没话找话说:“你回门后,咱们就启程南下,任地是濠州,路上怎么也要走大半个月,你多带着惯用的东西。”
    “我的妆奁都是现成的,挑几个带走即可。你都需要带哪些?”
    “几身换洗衣服就行,也不急收拾,明儿个前晌咱们先去晋王府请安。”
    这桩亲事没晋王成不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一趟,赵瑀便问:“王爷王妃的喜好你知道吗?带什么东西比较好?”
    李诫摇头笑道:“什么也不用拿,我刚放籍没几天,这是叩谢主子的恩典。”
    叩谢?赵瑀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别扭。
    李诫如何能看不出她的抵触,默默咽下口中的酸涩,慢慢解释说:“我八岁那年,家乡发了水灾,逃难时被人贩子拐了,如果不是王爷救我,我还不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脸色很不好看,眉头锁得紧紧的,嘴角也耷拉着。
    “我家主子曾说过一句话——死很容易,活着很难,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才会有选择的权力。”
    这是他曾经劝自己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晋王救他时说的。
    那段时日他一定很煎熬难过……,赵瑀的心里某个地方一软,柔声说:“因为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所以才无法对我见死不救的吧。”
    李诫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当初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又觉得不是,一时他也有点儿搞不懂自己的初衷。
    他不说话,赵瑀只当他是默认了,“王爷对你有恩,也算是我的恩人,你放心,明日你怎么做,我就跟着你做,绝不让你犯难。——还有个事,我一直想问问你,我总觉得王爷对你太好了,我不是过问你外头的差事,他……”
    赵瑀止住话头,心虚似地看着他。
    那样子逗笑了李诫,“你尽管说,不要说一半藏一半。”
    “他是不是交给你极其难办的差事?”
    “是不大好办,尽是得罪人的活儿,不过天底下哪有好办的差事?”李诫大大咧咧地笑道,“王爷抬举我,是因为我心里只他一个主子,不背主。”
    他不愿多谈,赵瑀也就不问了——许是机密事不方便与人说,转而问起李诫的家人,“刚才拜高堂时拜的是空椅子……没听你提起过公公婆婆,他们可还在?”
    听她喊公公婆婆,李诫没由来的一阵窃喜,“我记事起就没了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娘逃难时和我失散,这几年我一直寻她来着,前阵子刚有点儿眉目,不巧我又要南下。”
    “去了南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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