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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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乔靖退了,那些本就是墙头草的羌人自然往北倒,要与反贼势不两立。
    蒋慕渊不敢大意,留了一部分兵力防备羌人再摇摆,自己入了保宁首府。
    他在这里城中见到了段保戚。
    这些时日,听风送来了不少书信,京里的状况如何,蒋慕渊都知道。
    从一开始东异发难逼迫寿安,蒋慕渊一面与周五爷协调,一面也告诉顾云锦要稳住寿安。
    作为兄长,蒋慕渊绝不想寿安遇险的。
    前世,寿安为了不让他与长公主为难,急匆匆把自己嫁出去,婚后过得并不如意。
    蒋慕渊最是心疼她,今生自然也顺着母亲的心思,多留寿安几年,宁国公府不倒,他的妹妹根本不愁嫁,天下什么样的好男儿不能挑?
    可孙睿实打实的,是在往蒋慕渊最痛的地方捅刀子。
    蒋慕渊废了赵方史,孙睿拿寿安的将来回敬他。
    无奈吗?不舍吗?痛心吗?
    自是万分真切的。
    偏偏,在天下百姓与自家妹妹之间,他能选的只有前者。
    一如当日,肃宁伯明确知道了程晋之的下落,却选择了放弃救援,听天由命。
    处在将领的位置上,要背负的责任太多了。
    他能给寿安的承诺,唯有一旦抽出手来,就去东异接她。
    那封信前脚才送往京城,后脚,听风的急报又到了,上头说,方氏“失足”了。
    蒋慕渊惊讶不已,心中五味杂陈。
    而最后一封急报,是段保珊主动站出来,去往东异。
    那么要紧的消息,他自是第一时间就让人告知了段保戚,而今日,是段保戚知道状况后,两人头一次碰面。
    都是做兄长的,有些话倒也无需说得那么透,蒋慕渊挣扎过,后峰回路转,段保戚再挣扎,已是尘埃落定。
    路边有家酒肆,段保戚进去买了一坛酒,直接开了坛,对着倒了两口,把酒坛子交给蒋慕渊。
    两人没有寻地方坐,也没有拿酒盏,就站在街边,你两口我三口地喝。
    直到酒坛子空了,段保戚才说话:“我只恨当日江上,没有把乔靖的脑袋砍下来。”
    蒋慕渊拎着空酒坛,道:“乔靖蹦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我只想快些、再快些,哪怕快一个时辰也好,”段保戚咬了咬牙,“我不想让保珊等急了。”
    段保珊是顾不上急的,她每时每刻想着的都是如何拖延,而不是朝廷何时来救,真正急得不行的,是他这个做哥哥的。
    蒋慕渊心里知道,便道:“等蜀地事了,我与你一道去明州。现在只能信她,她信你上阵能建功立业,你也信她远行能化险为夷。”
    段保戚呼出了一口白气,笑了笑,他知道蒋慕渊说得对,他都不信段保珊,那怎么行呢……
    第1012章 解禁
    风大,吹得乌拉乌拉响。
    他们站的这处角落避风,又喝了一坛子酒,倒也不觉得冷。
    蒋慕渊不由地就想到了从前。
    他那时候没少和顾云齐喝酒,小酌的时候少,狂饮的时候多,一旦提及顾云锦,顾云齐几乎都是以大醉收场。
    如今转过一世了,他的边上还是有那么一个哥哥,在为了妹妹借酒浇愁。
    “还来得及,”蒋慕渊道,“人在,就来得及。”
    比当时的顾云齐要好,顾云齐烂醉如泥了,顾云锦也回不来。
    段保戚当然不会知道蒋慕渊往何处类比去了,但也认同对方的话。
    人在,就来得及。
    他一定要让一切都来得及。
    这么一坛酒,离醉还远着,甚至不耽误下午做事。
    惊雨一路寻来,说前头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蒋慕渊赶到了府衙,与肃宁伯沟通了一番。
    乔靖走得匆忙,保宁府衙大牢里关着的人,他都被劝着没有杀,自然也顾不上周边县城。
    朝廷收回了保宁、顺庆两府,除了排兵应对乔靖之外,也抽出了人手往底下各个大牢,把入狱的原官员、被俘虏的兵士都放出来。
    这些日子太乱了,人心惶惶的,乔靖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屯粮,小吏们连月俸都拿不到,更别说粮食了。
    他们苦于生计,又哪里顾得上牢里的犯人。
    便是馊了的饭菜,牢里也见不着了。
    朝廷兵士去救人,从牢里抬出来的,有差不多一半,不是已经没气了,就是只余最后一口气了,另有一半,体质好,又年轻,两只脚都还在鬼门关外。
    褚韫就是运气好的那一半。
    他身上原就没有什么伤,最后也撑住了,人饿得脱了相,但好歹没彻底倒下。
    肃宁伯安排人手救援时,特特点名过要寻褚韫,其他人还要点名认人,确定原先身份,他是个特例,一出了大牢就被大夫照顾起来了。
    消息传回来,肃宁伯也算是放心不少。
    蒋慕渊对着地图与肃宁伯交流。
    蜀地这些士族大家,耕耘了那么多年,手里积攒的银钱和粮食真不少,之前还是按季度支援乔靖的,这回叫王琅又是哄又是诈,但凡铁了心跟乔靖造反的,都吐了个真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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