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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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长阑转过头去,笑容暄和地道:“容卿回京不易,贵妃心中想必也十分的牵挂,不如同在宫中用一顿便膳。”
    容婴微微退了一步,躬身道:“陛下/体恤,臣安敢辞。”
    他态度十分的客气,颇有些不冷不热的味道,殷长阑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容婴目光落在那只他未曾离手的笼子上,心里不由得生出反复来。
    君臣对话的时候,分明是个明君之相,同——从前那个——再不相类的。
    可是接见臣子之前就在那里逗弄宠物,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宠笼不离手地带着。
    京中最浪荡的纨绔,也不过如此了。
    晚初怎么就嫁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容婴到底不由自主地稍稍皱起了眉。
    凤池宫里的晚膳已经温过了一遭。
    容晚初披着衣裳,倚在桌边不远的罗汉榻上看书。
    榻围紧贴在窗台边上,窗台上放着一小盆浅褐的碗莲,容晚初把书翻上一、两页,就回头去拨/弄碗里枯凋的残叶。
    她平日里读书专注,罕有这样心不在焉的,阿敏忍不住道:“娘娘,那叶子如今都枯了,您不是爱看它在梗上‘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模样?”
    容晚初一面随手乱拨,眼睛却游移地落在窗外庭院的方向,被侍女的话惊醒过神来,面上不由得浅浅生红。
    她缩回了手指,倒有些心疼起花来,道:“夏天的纱都收进柜子里了么,翻一匹出来给它做个罩儿。”
    阿讷为阿敏的话生了一点气,就抢着道:“娘娘放心吧,我明儿就做一个出来。”
    又有意哄容晚初高兴,道:“奴婢听轮值的侍卫说,今年元日的大朝会可热闹了!四夷都有来朝拜的,如今陆陆续续地都住进了鸿胪寺里……”
    她道:“听说鸿胪寺的驿馆都要住不下了,今天这个带来一头狮子,明天那个又献上一只鹰,要是住得太近、太窄,这不得打起来!”
    她自己说着,倒“咯咯”地先笑起来。
    连廉尚宫也来凑趣地道:“奴婢虚长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狮子呢。先帝不爱见这个,听说连太后娘娘前头养的叭儿狗都丢出宫去了……”
    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回闲话,外头天色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檐下的灯火照彻了中庭。
    宫女小跑着穿过了庭廊,道:“陛下来了!”
    侍女纷纷地动了起来,那宫人喘了口气,才说出后半句来:“还带了舅、舅爷一块儿……”
    容晚初拢了拢肩头的氅衣,一双/腿从榻上垂落下来,寻着摆在地上的绣鞋。
    殷长阑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把沿途俯身行礼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看哥给你带了什么……”他言笑晏晏地进了门,就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裸足垂在木质的榻板边上,晃悠悠的摸索着什么,细白的趾头犹在不自觉地微微蜷缩。
    他下意识地回头,将身后的年轻男子拦了一拦,顺手将门掩上了半扇,手里亲自提了一路的笼子随手搁了,就在榻边蹲下/身来。
    浅葱色的绣鞋,鞋尖上缀着红彤彤的玛瑙珠子,合着鞋面、鞋帮上绵延的青草纹,像一对含珠的仙草,摆在罗汉榻下微微靠里的地方,就让小姑娘逡巡了好几回也没有找到。
    殷长阑微微垂着眼,捉住了容晚初向后缩起来的一只洁白的脚掌。
    他低声问道:“怎么没有穿袜子?”
    “屋里太热了,穿着不舒服。”容晚初还没有从他突然进了门的惊讶中全然醒神,脸上已经热气腾腾的,不知道是屋子里真的太热,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她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腿,那只柔/腻的纤足就在殷长阑掌心微微扭了扭,像一尾不安的小鱼。
    “别动。”殷长阑稍稍用了些力气,不足以让她觉得痛,但却成功地制止了她微弱的动作。
    男人声音已经全然哑了,低低地问她:“袜子在哪里?”
    容晚初抬起手来遮住了脸,眼睛都闭上了,说话的声音又细又轻:“就在榻边上。”
    白色绫子的罗袜,搭在浅色的褥垫边缘,毫不起眼的样子,殷长阑却抬头一眼就看到了。
    他身高臂长,不须站起来,只探过身去就抓了过来,一手提着罗袜边缘,捏着她脚掌的那一只手稍稍向上移了一段,就握住了她的脚踝。
    五根趾头都小小巧巧的,踩在他腕上不安地蜷起又展开。
    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垂着眼睫,克制地在她脚踝玲珑凸起的骨节上捏了捏,道:“乖一点。”
    声音也干涩。
    容晚初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暂时屏住了。
    男人原本是蹲着,或许是姿势并不舒服,就单膝跪在了地上,捧着她的纤足,一点一点地替她穿上了袜子,又取过一旁的绣鞋,套在了她的脚上。
    他动作细致又耐心,低着头一丝不苟,仿佛在践行某种庄严而神圣的仪式。
    两只脚上都穿好了鞋,容晚初终于重新从他掌心中获得了自由,就飞快地缩回了腿,目光在房中乱飘了一回,注意到了他提进房来、又搁在了一旁的那只笼子。
    殷长阑把笼子随手放在了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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