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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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唐延一案错综关联着,自然也归了大理寺。
    金芒笼着晨雾,蔚蓝色天空,映衬着气势恢宏的京城。不过片刻光景,雾散云开,气象变幻,犹如京城内里涌流的暗潮。
    君瑶去刑部点了个卯,便不紧不慢地前往大理寺。
    时辰尚早,北方的宫墙还染着金色,与京城琳琅鳞次的屋舍交相辉映着,磅礴与繁荣并存,威严与民风交融。君瑶估摸着时刻,此刻明长昱大约还在早朝,便寻了一处店子吃早饭。
    这店子外人潮络绎不绝,店内人声鼎沸,食客谈笑风生,生意也颇为兴隆。君瑶来了兴致,听了些七七八八的流言笑语,只当暂做消遣,也未放在心里。
    京城的风味与蓉城颇不相同,习惯之后,倒也吃得津津有味。消磨了片刻时光,预计明长昱快下朝,君瑶便往大理寺走。
    到大理寺后,与门口守卫通传一声,君瑶便入了华堂。
    明长昱已换下朝服,只着一身清爽直,简雅如清透儒生。听闻脚步声,他稍稍起身,对她招手:“来,过来看看。”
    君瑶绕过桌案,只见他身前已理出几份卷宗,有唐延的脚色,也有从户部调出的花匠曾的资料。
    唐延虽未正式授予官职,可也在前大理寺卿许奕山手下做事,归大理寺管理,自然是有脚色的。这脚色,便是官吏的履历,脚色之中,需得写明官吏个人的家庭情况,以及社会关系和立场,是查看官吏档案的重要凭证。
    君瑶凑在桌案前,翻阅着厚厚一叠资料,大致看了几页,暂且没看出端倪来。
    明长昱自浩繁的书页中,抽出其中几份,递给她,说道:“唐延曾接过一起科举官员受贿的案子。”
    “嗯?”君瑶抬眸,思索道:“这案子是唐延接的?”
    “是,”明长昱面色微冷,“这案子,起初是递给刑部的,后来才转了大理寺。”
    这简单几句,便牵扯出大理寺与刑部过往的悬殊来。近些年,大理寺式微,人与权皆不如刑部,朝中的重案、要案,都会先往刑部,若刑部不愿接手,或案情可大可小,才交由大理寺。
    本朝尤为重视科考,负责科考的官员也是德高望重之辈,若是被人检举受贿,只怕引起不小轰动。可这事刑部没管,交给了大理寺……君瑶推测,当初这事,只怕被压了下来,或者这事并没有太严重。
    明长昱指点着略微泛黄的纸页,说:“当时受贿的,只是负责运送考卷的官吏,官职并不大。且他刚收到贿银,就被人发现了,行贿的人,还来不及从他那里得到好处。”
    君瑶道:“还真是发现得及时啊。”她凝眉,又低声道:“行贿受贿之事,自然要做得隐蔽,为何会这么容易被发现?难道是运气不好?”
    明长昱笑了笑,意味暗潮,说道:“行贿之人,是周齐越,而检举的人,是周齐云。”
    君瑶愣住,恍然思索,又觉得合情合理。
    “当年这事颇有些曲折,这起案子,也被周家人托了各种关系压下来了,周齐越没被问罪,可他也不知检举他的人是自己的兄弟。”明长昱悠然自在,斟了一杯清茶慢慢饮着。
    君瑶若有所思,暗暗想通其中的关节,试探着问:“所以……能将此案大而化小的人,是当时负责此案的唐延?”
    “不错,”明长昱颔首,“他若是从中斡旋,改了证据与证词,自然就能让涉案之人逃脱。”
    细想之下,这小小的一起受贿案,当真可理出不少线索来。
    周齐越担心考不上,于是想出行贿的计策,却不料计策未行,却被兄弟暗中检举。虽这事最终没有闹大,但周齐越在周家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而唐延为何会帮助周齐越脱罪?唐延的死,难道与这起几年前的旧案有关?
    君瑶再将案情卷宗查案几遍,但这案子本就作了假,这卷宗自然是粉饰过的,仅能当做参考。
    她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问:“当年受贿的官吏还能找到吗?”
    明长昱与她对视,说:“很可惜,这官吏最后被流放了,若要找到他,得去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就算找到了,也不知猴年马月了。案子可拖不了那么久。
    君瑶失落,流眄的眼眸微微一暗。
    他的心微微一蹙,一时恍然也被她黯然的眼眸所染。她的情绪一闪而逝,水痕般难以捕捉。她这些时日,褪去少女柔软芳华,裙裳换成了胥吏常穿的衣袄,不大合身,却恰巧能够出她稚嫩的英气。她那双眼睛,灵动时流转如水,沉静时如云下山岚。他人见了那副容颜,知觉平淡无奇,可看了她那双眼,顿生神采。
    乍一看,当真是一个乳臭未干、青涩稚嫩的少年。
    他轻蹙的心悄然舒展,唇角不知不觉地上扬。
    君瑶低头看着卷宗,翻开花匠曾的那份。
    花匠曾是与阮芷兰一同入的京城,粗略计算也近七八个年头了。
    “阮芷兰嫁给周齐越时,也才十六岁,”君瑶说。
    “才十六?”明长昱微微挑眉,“你今年多大?”
    君瑶诧异,不明所以但依旧如实回答:“十七。”
    他凝眸正色,说:“你看,她婚配时比你还小一岁。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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