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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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拔开,刀刃上寒光四溢。
    拇指指腹只轻轻碰了一下,便见了血,竟十分锋锐。
    于是合上,将其掷回漆盘。
    他道:“这匕首,给皇后娘娘,送去。”
    小太监上前来,等得片刻,却未等到他说别的,便醒悟过来,立时将那漆盘连着匕首端了下去,送至坤宁宫。
    7)逼杀
    过去了一天,两天……
    又过去了一月,两月……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燕临又有几次于深夜进出坤宁宫,宫中的非议,终于传到了朝野。
    谁能容忍前朝的皇后如此水性杨花?
    谏书雪片似的飞来,许多人要她为沈玠殉葬,以全天下夫妻同生共死之义。同时旧朝势力翻涌,借着沈玠遗诏,要将姜雪宁选的那名宗室子借至京城来,立为储君。
    残冬将尽时,谢危仍不愿出门,只立在蒙着黑布的窗前,问吕显:“那孩子几岁?”
    吕显说:“七八岁。”
    谢危便说:“年纪还小。”
    费尽心力造反,皇族杀了,萧氏屠了,谁不觉得,将来谢危或者燕临,总有一人要登基为帝呢?
    吕显希望是谢危。
    若是燕临也没什么关系。
    但听着谢危此刻的口吻,他心里竟萌生了几分警兆,忽然问:“你难道想立这孩子为储君?”
    谢危没有回答。
    对旧党要扶宗室子来京城,也未有任何举动。
    只是还没等得冬尽春来,外头就传了消息:那年幼的孩子惨死在了半道上,是燕临命人动的手。
    他把燕临叫来问话。
    燕临却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冷冷地道:“千百人都杀了,一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这天下是你我打下来的,难道要扶立一个字都写不来几个的小孩儿当皇帝?!”
    谢危静静看他:“你想当皇帝?”
    燕临道:“我为什么不能想?让那小孩儿当皇帝,她岂非要当太后?她怎么能当太后!她该是我的皇后!”
    “啪!”
    谢危看着他这混账样,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他被他打得偏过头去。
    这一时,几月前的缝隙便忽然成了裂痕,使得他把原本浮在表面的平静撕碎,冲他道:“你从来看不惯她,甚至纵容那些朝臣进谏,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我喜欢她!谁若要害她,叫她殉葬,我便一个个都杀了!看他们还敢进言半个字!”
    谢危沉了一张脸:“谁要害她,谁让她殉葬,你便要杀谁,是不是?”
    他突然唤来了刀琴剑书。
    尚未近得燕临的身,便动起手来。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到底是燕临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已经听出他话中所蕴藏的疾风骤雨,一时目眦欲裂:“你想要干什么?!”
    谢危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只道:“那我便杀给你看。”
    言罢出门传令:“命禁军围了坤宁。”
    然后命人勒了燕临的嘴,将人捆缚,一路推至坤宁宫外。
    禁军甲胄沉重,行走时整肃有声,才一将整座宫殿围住,里面所剩无几的宫女太监都惊慌失措地乱叫逃窜。
    禁军手起刀落,都杀了个干净。
    燕临红了眼眶,竭力地挣扎,几乎哀求地望着他。
    然而谢危只是岿然地立在宫门外,持剑在手,雪白的道袍素不染尘,平添一种凛冽的冷酷,向里面道:“皇后娘娘,人都死了,可以出来了。”
    里面仿佛有说话的声音。
    又安静下来。
    过得许久,这听得里面忽然一声喊:“谢大人!”
    谢危不言。
    她的声音却又平静下去,像是这铺了满地的白雪,压得紧了,也冷了,有一种沁人的味道:“您杀皇族,诛萧氏,灭天教,是手握权柄、也手握我性命之人,按理说,我没有资格与您讲条件。我这一生,利用过很多人,可仔细算来,我负燕临,燕临亦报复了我;我用萧定非、周寅之,他们亦借我上位;我算计沈玠,如今也要为他殉葬,共赴黄泉。我不欠他们……”
    身后的燕临似在呜咽。
    姜雪宁的声音停得片刻,已然沾了些许轻颤:“可唯独有一人,一生清正,本严明治律,是我胁之迫之,害他误入歧途,污他半世清誉。他是个好官,诚望谢大人顾念在当年上京途中,雪宁对您喂血之恩,以我一命,换他一命,放他一条生路……”
    那一瞬间,谢危是恍惚了片刻的。
    然而待得她话音落地,那个名字便从他心里浮了出来——
    张遮。
    朝堂上沉默寡言的一张脸,无趣乏味的一个人……
    他无声拉开唇角,陡地冷笑。
    只不过姜雪宁也看不见。
    心内仿佛有一团炽火烧灼肺腑,可他的声音仍旧带着那一种残酷漠视的冷平:“可。”
    那一刻,仿佛拉长到永恒。
    然则不过是一个眨眼。
    宫门里先是没了声响,紧接着便听得“当啷”一声清脆的响,比锋锐的匕首见血封喉、从人手中脱落,掉到地上去的声响。
    燕临如在梦中一般,过了好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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