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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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吊了一口命,这时候感觉精神好了些,他感觉离阳信不远了,他有气无力的看着挡住他的视线的河堤,吩咐身边耿泉山、陈定邦等将领,说道,“我要是撑不到阳信,你们要放下架子,至少在战时要听从林缚的安排,等熬到虏贼退去,督帅会出面安排你们出路的……”
    步仁闲听着都尉在那里安排后事,心头一酸,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没有半点出息!都尉命大福大,你哭着屁!”耿泉山抬脚要踢步仁闲,他心头也忍不住悲伤,拔出刀将河堤上支出来的一块冻土砍断,狠狠的立誓道,“我只要还活着有一口气,非将赵金龙这畜生砍尸万段不断!”
    “赵金龙怕是也降了东虏,”陆敬严有气无力的说道,“说什么报不报仇的,这世道先要活下来才是正理。我现在还恨当初没有劝督帅留在东闽,害东闽军给朝廷拆得四分五裂……”陆敬严浑浊的眼睛看着河堤,看不到河堤背后的景象,他在想:林缚会是第二个督帅吗?要是他在督帅的位置上,会任楚党将东闽军拆散吗?
    陆敬严知道自己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他看了看河堤,垂死之际仍忍不住想笑:林缚当真是用兵的鬼才,除督帅外,还未曾看到有一人能用兵与他比肩的。
    林缚派信使到济南报捷时,山东诸郡司在提督府里也组织了庆功宴来鼓舞守军士气,鲁王府也有人出席。
    鲁王府管事太监左堂贵跟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的阉臣,因为林缚率军进济南就攻下左官儿寨,因此跟他结下仇怨,庆功宴上对报捷信使百般刁难,说沧南大捷只是江东左军虚报军功,暴风雪夜步骑焉能夜行百里将虏骑引到沧南去?
    这两个阉臣在席间大肆拿暴风雪跑过骑兵、还夜行百里之事质疑沧南大捷的真实性,林缚所派信使在宴席闭口不答,两个阉臣太监自然是得意洋洋。
    陆敬严心里对这个也是有些疑问,他倒没有怀疑林缚虚报军功,但是在荒无人烟的燕冀平原,夜间行军就很困难,又何况是暴风雪天气?林缚用兵必有别人想不明白的巧妙之处。
    倒是私下里,林缚派来的信使将暴风雪夜行的细节告诉给陆敬严及诏武镇诸将听。
    荒野难行,但是事先就选好流向是往沧南去的河道,夜里沿着冰封的河道前进,比单纯在坑坑洼洼的荒野上行进要容易得多,即不容易迷失方向,军队也不容易走散。
    也就是说,沧南大捷完全是叶济那颜掉入林缚早就设定好的陷阱里去了。
    江东左军第一营借冰封河道前进,叶济那颜看不破其中的秘密,虽麾下有东虏战力最强的王帐精锐,但在荒野狂追,到沧南后活马也跑成死马、活人也跑成死人了,给实力还较弱小的江东左军全歼就不再是意外之事。
    用兵之道在于审时度势,强与弱、难与易都是相对之论,“强敌不展开,即不能谓之强”,这其中的巧妙焉是两个自以为读了几本兵书的阉臣太监能识破的?
    认真想来,林缚也应该早就担心过济南失守后东闽军的突围问题,不然不会让信使将雪夜行军的秘密详细的告诉他们。他们这两天能在两倍敌骑的追击下还保持较完整建制往东突围,便是借助济水与朱龙河的冰封河道的便利地形,夜间突围不用担心走散、走失方向,能较为快速的前进。
    陆敬严深深后悔因为自己一时的自负,在济南时没有理会林缚的殷勤。他知道林缚当时是积极想联络他的,只是恨林缚是楚党一员,没有搭理。楚党误天下,但也不是楚党里就没有识大体、有能力的官员,自己如此意气用事,难道就不是给党争蒙蔽了眼睛?不然,无论是跟江东左军同守济南,还是一起往燕南穿插,都不会是今天的局面:随自己留济南的东闽诏武军精锐六千余人,如今就剩下千余人。
    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买,陆敬严将诸将喊了又吩咐了几句,觉得身体上的力气要用尽了。
    这时候,东南方向挟在风声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锣鼓声,隐约还有人群的齐呼大喊,这锣鼓声传来太突兀,左堂贵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走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前面还有伏兵?”这几天左堂贵下巴瘦尖了,随军而行,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受一点伤。跟左堂贵过来的是个瘦小个子的小男孩,相貌出奇的清秀,旁人不知道,陆敬严却知道她是鲁王元鉴澄唯一留下来的幼女,今年才十二岁的小郡主元嫣,随军逃亡只能女扮男装。
    元嫣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将看无治的陆敬严,想要去看看他的伤口,又怕太唐突了,只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左堂贵的身后。这些天,她当真是吓坏了。
    陆敬严鄙视的看了左堂贵一眼,这个自以为读过几本兵书就大肆纸上谈兵的阉臣,这时候连山坡那边就是阳信城还想不到吗?
    他们就给两千虏骑一直咬着追到这里,东虏还需要再设什么伏兵?
    东闽诏武军校尉耿泉山站到河堤上哈哈大叫:“都尉,前面就是阳信城了。江东左军果然如都尉所料及时驰援阳信,林都监一定是在阳信城头看到外围哨骑的异常动静,判断出我们在这里,召集人敲锣鼓,等我们回信……”
    “儿郎们,谁还走得动,拿起刀枪来,冲过去就能看到阳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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