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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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秀月常穿的衣裳,绾着秀月常绾的发式,脸上再有成片的疤痕乌青遮掩,那就是有间酒肆的厨娘秀姑。
    这也是骆笙代替秀月来金水河的底气。
    至于开阳王——
    骆笙深深看了挡在面前的男人一眼。
    男人宽肩窄腰,刚刚褪去少年单薄的后背虽还不够宽阔厚实,却足以令人心安。
    同意让卫晗陪着,是骆笙慎重考虑过的。
    对方在信上明确指出只允许秀月一个人前来,约见的地点还是金水河上,这就堵住了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带人过来的可能。
    最不容易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形,便是选一名同伴伪装成船夫,载着“秀月”前来。
    而考虑到身手,骆笙自然没有必要拒绝自告奋勇的开阳王。
    这可是令北齐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罗,是她能选择的人中最能保障安全的一个。
    卫晗蹲下来,伸手捏住中年男子的下颏仔细检查过,淡淡道:“只有一颗毒牙。”
    中年男子:“……”为什么又听出了被歧视的感觉?
    卫晗倒没有歧视人的意思,只是在北地边境与齐人打交道数年,细作、死士层出不穷,什么花招都见识过,习惯了谨慎一点。
    不过只有一颗毒牙,年龄又偏大,这名死士确实不是那么合格。
    “说说吧,小七在哪儿?”卫晗心知这是骆笙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并没有问其他。
    中年男子紧紧闭上了嘴巴。
    “不说?”卫晗拧眉。
    中年男子看他一眼,擦了擦嘴角血迹:“死了。”
    骆笙陡然变了脸色:“你再说一遍。”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温暖而干燥。
    男人的声音在这秋末的凉凉夜色中更暖:“别急,他胡说的。”
    中年男子神色越发僵硬。
    卫晗语气笃定:“你们的目的既然是要有间酒肆厨娘的性命,在不确定是否得手之前不会伤害小七的,至少不会要他性命。”
    他们先前想过对方会提一些条件,威胁到秀月安全这一点也考虑过,但对方上来就要秀月性命,还是有些让人意外。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嫉妒有间酒肆生意好而除掉酒肆大厨吧?
    理智分析,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
    有间酒肆与别的酒肆不一样,虽然味道好得令人疯狂,定价却奇高,常来吃的食客终归有限,影响不到其他酒肆的生意。
    卫晗定定看着中年男子,眉眼平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开阳王。”
    中年男子眼神一缩。
    他看出面前的年轻人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是开阳王。
    名动天下的开阳王,凭的当然不止武力。
    又有一条船悄无声息靠近。
    撑船的是石燚。
    卫晗指了指中年男子,淡淡道:“审一下他。”
    石燚抱拳,随后单手把中年男子提了过去。
    靠过来的船在骆笙的视线中渐渐远离。
    竹篙划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卫晗起身,把中年男子留下的小船从头到尾检查过,翻出一团麻绳,一块石头,还有一套半新不旧的衣裳。
    衣裳很普通,麻绳与石头的用途不言而喻,是用来沉尸的。
    骆笙靠过来,声音冰冷:“看来对方一开始就是奔着秀姑性命来的。”
    卫晗侧头看了看她。
    满天月辉星光,满江点点灯火,比这些更亮的是他的眼睛。
    他专注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担心,会找到小七的。”
    骆笙微微点了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藏在水草间的秋虫低吟浅唱,与遥遥传来的丝竹声交织成独属于金水河的夜曲。
    卫晗垂眸,盯着少女垂落身侧的纤纤素手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敢去拉。
    骆姑娘会生气的。
    骆笙彻底忽略了这亲密而宁静的独处时光,目不转睛盯着停靠在不远处的那条船。
    她迫切等着关于小七的消息。
    十二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小七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十二年后的现在,倘若小七因为秀月出了事,那她会很自责。
    她很清楚,无论小七还是秀月都只是对方对付她的武器。
    这一场祸事,是奔着她来的。
    “我想不透对方的目的。”许久后,骆笙喃喃开口。
    就算是卫羌对秀月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也不该上来就下杀手,这不符合对方的利益。
    要说骆姑娘得罪的人就更多了,真要报复,大动干戈对付一个厨娘有点说不通。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条蓬船忽然动了,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二人面前。
    “问出来了么?”卫晗问。
    石燚拱手:“问到了,这人是安国公府的马夫。”
    安国公府?
    骆笙脑海中陡然浮现一副面孔:安国公府的二姑娘朱含霜。
    不管是否先入为主,这是她听到石燚的话后第一反应。
    而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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