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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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烧碗牛肉面,爷吃完面再走。”老娘姨一阵唠叨,说罢关上房门。
    只听门外一阵捣鼓,似被那老娘姨从外头上锁,李信合顿时有种误入贼窝之感,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红姑伸手去解腰间衣带。
    李信合怪叫一声,猛地被她推倒。
    第35章 醉花间 (10)
    锦被是富贵花开的缎面, 极丝滑的触感,有种安全蕴在里头,一旦掀开便要散去了。
    一声异常尖锐的哭喊声, 划破了渣滓沉淀的黎明。
    惨叫声听得人心里起颤儿, 棠儿紧紧捂住耳朵, 想起初来时和金凤姐及两个妈妈对打, 起身穿好鞋子,披散着发, 快步穿过长长的廊道。
    女孩泪眼汪汪,穿着单薄的中衣,手腕被绳索捆着,如同一只惊惧的小兽,桌子门后, 慌乱觅地方躲撞。
    见棠儿下楼,金凤姐停手, 笑脸道:“别看这丫头年纪小,脾气恶得狠,打下去实也不重,她嚎得那叫一个惨。”
    不用猜也知道, 定是新来的小倌人。棠儿望向桌子下, 那双丹凤眼充斥着怨恨,倔强比初来时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楼将门关上,待我打服了她就不吵了。”金凤姐说完,一个眼神示意, 妈妈咬牙狠劲将手中的绳索一拉, 带着桌角挪动,女孩被狠拽出来。
    又是一阵撕肝裂心的哭嚎声, 柴火棍每挨到她身上,痛楚的程度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她的确哭得无比响亮。
    棠儿两颊冰凉,掖了掖夹袄领口,忍不住劝道:“她年纪小不懂规矩,你别与她一般计较。”
    金凤姐穿银红锦缎披袄,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大声道:“这小丫头坏得不行,打死裹个破席子往乱葬岗一扔作数。”
    这话耳熟,棠儿知道她是说给女孩听的,婷婷地转身上了楼。
    金凤姐本也不想大动干火,见女孩那倔模样,怒气上来干脆动了真格,扔掉柴火棍使上皮鞭。
    鞭子重重抽在身上,呼痛声逐渐真实。
    金凤姐脸色发红,热得解开袄扣,恶狠狠道:“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这又倔又恶的丫头。”
    女孩满脸泪水,嗓子嚎哑了,终于哭求道:“别打了,我不敢了。”
    金凤姐顿一顿,细细端详她片刻,扬起鞭子又是一阵猛抽。
    女孩双腿屈成跪式,颤抖着抬起捆绑着的手,惨兮兮求饶道:“求妈妈饶命,求求你,我真的不敢了。”
    金凤姐冷哼一声,单手叉腰,手中的皮鞭朝她一指,“你嘴上是服了,心里边还恨着呢!你这种丫头老娘我见多了,不打死怎能令你心服口服。”
    哀嚎声越来越嘶哑,姑娘们惶恐地聚在门边,看着金凤姐的架势,谁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棠儿气得大步冲进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就进到正厅,直接塞到金凤姐手中。
    金凤姐着实一愣,见女孩唇色发乌,这才知道下手太重,喝道:“打不死这种嚎丧的丫头!”
    女孩浑身抖如筛糠,狼狈不堪地蜷缩在地上,涕泪满面地说:“妈妈我真的怕了,饶我一条命,求求你。”
    “这句才有诚意。”金凤姐转脸让妈妈将她抱回房间取暖,瞧瞧背上的伤。
    云层压得很低,院落笼罩着一片阴沉晦暗的色调,飞檐翘角,铁马在北风中“叮当”作响。
    棠儿拿些吃食去瞧受伤的小倌人,眼见账房门口,一个体型微胖,穿酱色貂鼠皮袄的男子抱着金凤姐,二话不说,搂上去就亲了一个嘴儿。
    金凤姐伸手推一把,那人险些跌到地上去,逗得旁边的两个妈妈一阵大笑,她拿帕子擦嘴,佯嗔:“死鬼,回回白占便宜,老娘给你留着干铺。”
    男子抓住金凤姐的手不放,死皮赖脸说道:“这可不成,大爷我攒着好力气总得有地方使不是?”
    金凤姐又搡他一把,啐道:“呸,越来越不正经,当这么多人,好意思么?”
    男子脸上放着红光,“都说女人四十如虎,坐地下能吸土,等会我们一起,来个三英战吕布怎样?”
    几人的话不堪入耳,棠儿忙加快步子,不禁问知忆:“那人是谁?”
    知忆目光一冷,面露赧然,“他是金凤姐的相好,名叫许鹏程,包括我,听雨轩的多数姑娘都是他送进来的。”
    棠儿留神看向小门半开的账房,里头竟有十来人,有人埋头打算盘,有人拿着账本,心中不禁起惑:听雨轩虽大,但用得了这么多账房先生么?
    瓦片轻响,晌午起来只见屋顶和青砖地覆上一层轻白,像是翻了粗盐,泼洒不均。
    金凤姐头勒宝蓝销金箍儿,鬓角斜插一朵大红绢花,怀抱鎏金手炉进了屋,看她桌上尽是素菜,命丫鬟去厨房叫个三鲜锅子。
    她身上的香味已经可以用冲鼻来形容了,棠儿停箸,微笑道了声谢。
    两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一个浆洗做粗活的老妈子,一个梳头打扮给提示的娘姨,这是听雨轩每个姑娘最基本的配置。她们的月钱由金凤姐发放,但少得可怜,故而都是由姑娘们再给赏钱。
    其他姑娘给丫鬟的银子每人每月不下十两,老妈子不计,娘姨就更多了。棠儿这里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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