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8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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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顺畅,快到南门时,他们勒紧马缰减速,夏天舒示意叶思睿下马先躲到阴影里,他去前面探探路。叶思睿按他吩咐做了,提心吊胆,却也有点兴奋。这样的夜行让他回忆起从归善里逃命的疯狂刺激。
    夏天舒去了一会,叶思睿在的位置看不清他做了什么,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夏天舒就转过来说:“走吧。”
    他们栓好马,小心地穿过城门。卫兵七仰八叉躺了一地。是睡着了?还是晕了?叶思睿也不知道。
    城门外和叶思睿白天来的景致差不多,人依旧躺了一地,叶思睿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去流民棚里睡觉。夏天舒走到前面打着灯,让叶思睿挨个看那些睡着的灾民,找出那天与他交谈的那个年轻人。“与他们说话不要离太近,最好不要面对面。”夏天舒说。
    地上躺着的人好像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思睿暗暗祈祷他们只是回屋休息了。“我找到了。”他突然停下脚步说。尽管沾着黑泥,叶思睿还是认出那张脸,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动手推醒他,那个年轻人睁开了眼。
    “别害怕,别叫!”叶思睿怕他惊醒别人引起慌乱,连忙低声说:“我是白天来的,你见过,我是来问你话的。”
    年轻人警惕地看着叶思睿。叶思睿意识到他的眼神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样了,“你为什么不在屋里睡觉?”
    年轻人没有说话。
    叶思睿并不气馁。“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他回答了:“石懋。”
    叶思睿试图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继续让他开口,他看那位老人不在,就问:“你爹呢?”
    “死了。”石懋漠然地说。
    第74章 长江水患(十一)
    叶思睿寒暄的话被噎住了。
    灾民去世是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石懋的父亲可能已经染病。但他这冷漠的态度却不同凡响。叶思睿只好顺着话往下问:“好生安葬了吗?”
    石懋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嘲弄,又像是悲痛。夏天舒的手很稳, 烛光在石懋脸上变幻不定。“在棚子里。”他突然说。叶思睿茅塞顿开, 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即使秋风凉爽,入夜后这些人还是不愿在搭好的流民棚里休息。“你是说, 死人都在棚子里,没有焚烧也没有下葬?”
    石懋轻微地点点头。
    叶思睿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所以也镇静地往下问:“为什么不焚烧?尸体不会传染疫病吗?”
    石懋还是那个介于嘲讽与悲凉的眼神。叶思睿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他就是想要你们死?”
    石懋又点点头。
    他们不去讨论那个“他”是谁。叶思睿又凑近了一些, 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血痕,“为什么不跑?跑到没有疫病的地方去?并县不能进,可以去其他县城啊。”
    “不能跑。”石懋的喉结上上下下, 终于又发出了极度沙哑的声音,“会被打死。”
    虽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叶思睿还是要确认:“被谁打死?衙役吗?”石懋没有说话,嘲弄地看着他。叶思睿已经得到了答案, 又把猜想一一验证,“平时发放的粥是不是比今日我来时要稀很多?”
    “没有米粥。”石懋嗓子哑的太狠,说话很费力, 所以只能把一句话拆成几半,一点一点往外蹦。“只有水。”他又露出一个古怪的眼神,“菜叶子。一天一顿。”
    叶思睿指甲扎入掌心才勉强维持平静的表情。一天一顿粥,只有水, 这就是这些灾民的实况,怪不得只有瘦骨嶙峋,满面菜色,可是城里的百姓还在歌功颂德呢。施药的事已经不必问了,只有一些人幸运地入土为安,其他染病身亡的尸体还静静躺在棚子里,这样的环境,吃药还有用吗?叶思睿又想到,说:“被烧死安葬的那些,是不是就是被打死的?”
    石懋吃力地说:“还有烧死的。”
    叶思睿不知道石懋在他来之前已经经历过什么,也许他曾有过一个大家庭,除了父亲,还有母亲,祖父母,兄弟姐妹,现在却只剩他一人,苟且偷生。叶思睿突然觉得在他面前抬不起头。这就是自己想要保护的百姓苍生么?这就是其他人歌颂的太平盛世?他心里荒唐的感觉挥之不去。
    夏天舒突然扳住他的肩,“问完就走,不可多留。”
    叶思睿知道他的意思,疫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县衙那边若发现了他们夜访灾民,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叶思睿按住石懋脏兮兮的手,“你跟我们一起走。”
    石懋恐慌地立刻缩回手。夏天舒说:“不行!”
    叶思睿转过头求他:“天舒兄,我知道你妙手丹青,他一定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他不一定染了疫病。带他走吧,你可以煎药给他,我们得有证据。”
    灯笼的穗子随着晚风飘拂,黑暗中只能看到夏天舒面容坚毅的轮廓。“不行。”
    叶思睿心中一凉。
    “不能带他回县衙。找个别的地方安顿他。”
    叶思睿知道自己想得太过天真,可仍旧苦涩地说:“天舒兄,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一看就是灾民,哪家客栈也不会收留他的。”
    “那就不能带他走。”夏天舒毫不留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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