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古风]_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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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熟悉塞外的汉人在这广袤草原上推进极为艰难,一切全仰仗苏哥八剌和她手下的姑娘们。
    苏哥八剌教他们如何在草原上辨识方向,带着他们绕开险阻,躲避狼群,一路向延绥方向进发,直到五日后,目之所及的草场已明显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连绵丘陵。
    甄贤知道他们终于已踏入了圣朝边防的势力范围。
    但却没有见到前来接应的人马。
    塞外天宽地广,各军堡之间距离遥远,他们这区区三十人置身其中,就如同砂砾蝼蚁,要如何才能让人发现?
    甄贤向众人说:“大家把衣袍脱下来做成旗帜。七殿下的常服是赤色的又有龙纹,可做一面龙旗。”
    童前心中还有疑虑:“这么大张旗鼓的,追兵也能瞧见啊?”
    “他们有狗,就算咱们不举旗帜,他们也能闻见。”甄贤说着已主动脱下自己外袍,拔出佩剑,一剑就刺破了自己的手掌。
    他这一剑连眼也没眨一下,反倒是童前看得心惊肉跳,琢磨着回头被靖王殿下瞧见了恁大一个新鲜伤口,不知道会不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利。
    那些边民没一个会写字,苏哥八剌汉文也还写得歪歪扭扭的,童前又忙着捆扎准备做旗,只得甄贤一个人一张一张写来,待写足了三十面旗,涌出来的血已经把半条手臂都染红了。
    “祖宗哎!您快把那伤口包起来吧!”童前吓得又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扯了条布把他左手缠好,一边却又忍不住好奇伸头去看他都写了些什么。
    一看之下,瞠目结舌。
    童都尉心里想,待回头见着靖王殿下,这些玩意儿一定得赶紧烧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时的圣朝边塞,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阳和大营内,靖王嘉斐正细细看着面前一方舆图,一旁的宣府总兵刘荣小心翼翼看着他,心里比塞满了黄连还苦。
    他也不知这位说好是在江南游山玩水的王爷怎的突然在北疆冒了出来,上来就说七皇子被鞑子抓了,要备战救人。
    七皇子被鞑子抓了,这么大的事,别说京里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们这些驻守边关的人都是瞎的?
    靖王到宣府找他当天,刘荣就连夜封了急报派快马上京问怎么回事去了,结果没几天送信的就回来了,说直接在兵部门口就被那兵科给事中王显王大人拦下了。这王显是曹阁老的东床,又是皇帝身边的军机参谋,是能替圣上在军机奏折上批红的人。他要拦,自然得给。王大人也没耽搁,当场就拆了这急报给了回批,又让火速送回北疆来了。刘荣一看这回批,叫他万事听靖王殿下的教令,不得自作主张。非但如此,还狠狠把他训诫了一番,说他们把七皇子弄丢了已经够丢人了,不赶紧帮着靖王殿下把人找回来,还想闹到皇帝那里惊扰圣驾,简直愚不可及。
    刘荣讨了个没趣,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果然皇帝的儿子就是上头有人,不但能混出居庸关,兵部也向着他。可是,打鞑子这么天大的事,能纵着这么个年纪轻轻的王爷胡来吗?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国破家亡,这都不提了,万一这位王爷玩脱了死在这儿,谁负责啊?!
    刘荣俨然已看见自己全家老小含冤躺在铡刀下的惨景。
    唯一能做的,就是求神拜佛请天庇佑,让那鞑靼小王子这会儿千万别南下来捣乱。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斥候急报说巴图猛克亲自领了五万鞑靼精骑兵正狼突虎奔南下而来的时候,刘荣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大限将至了。
    然而靖王殿下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既不见惊,也不见急,只特别平静地回了声:“知道了。”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盯着那舆图,也不知在瞎琢磨什么玩意儿。
    虽说,一个久居京中惯享安逸的王爷,听说鞑子杀过来了竟然没吓得腿软跑路,大概已经挺不容易了。但打仗的事,就这么盯着张舆图看能看出什么花来啊?
    刘荣忍了又忍,到底把那些在嘴边盘桓的质疑咽了下去,没开口。
    倒是嘉斐突然抬起头看住了他。
    “白皓仁的人马到位了没有?”
    听着白皓仁的名字,刘荣忽然一乐,险些当场笑出声来。
    若此时要在关外四镇的四位总兵里比惨,恐怕也只能是这位白总兵最惨了。
    靖王殿下就给了白总兵三百人马,让白总兵出延绥北上去了。
    三百人,这是给鞑子送肉哇!
    他方才接到白皓仁送来的称说已就位待命的战报时,还在心里默默替这位同僚上了一炷香。嘿,就算要死,有人比自己先死也总还是有个垫背嘛。
    刘荣拼命憋着笑,顶着靖王殿下审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方才接着白总兵信报,说已到了。”
    “既已接到军报,为何不报于我知道?”嘉斐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微笑着。
    但那笑容却叫刘荣莫名打了个寒颤,忙躬身低下头,“王爷,卑职一时疏漏,一时疏漏。”
    “刘总兵不服小王。”嘉斐不急不恼,却也不遮掩,径直就笑着把话说出来,“也难怪,小王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功绩,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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