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之路_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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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见嘶声厉吼,看不见血流喷涌,便是如此,方能求得片刻自欺欺人的安稳。
    星河垂空,七月的夜黑的不尽彻底,带着深沉浓酽的幽蓝。
    身旁被一堆凌乱的布条围着,何清动了动眼皮,终于睁开了眼睛。
    太疼了,甚至不能长久地躲避在昏厥中。
    何清眨了眨眼,见自己是是在营帐里,一颗心先落回了肚里,可脖子像被人掐着,喉咙干涸的厉害,张嘴喊了两声,却发不出声音,只好又把眼闭上,听天由命。
    孤身趴在床上,身下烘着热气的玩意儿捂的他难受,何清斜向下看了一眼,狠狠骂了句脏话——明明暑气正盛,却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给他垫了三层厚褥子。
    “快些快些,大夫,在这边!”
    营帐口忽然一阵闹哄哄的声响,接着就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何清想张开眼看看是谁,却觉得连抬没了。
    顾至诚搀着个须发花白的老军医,一声声的催:“大夫,快给他看看吧,刚刚他都快没进气儿了!”
    何清塌着眼皮,声如蚊蚋:“我没死...”
    可惜老军医是顾至诚能找来的唯一一个,然年纪太大了点,耳不聪目不明,现下看到床上的人浑身血污伤势极重,面色惨白死气沉沉,肩上还插着支没□□的箭,伸手探了探鼻息便摇了摇头道:“都伤成这样了,也受不了几时的苦了。”
    顾至诚本站在远处,听见这话突然垮了脸色,上前半蹲下去,伸手碰了碰何清的脸:“倒霉鬼,”顿了一顿,又将他眼上的灰土擦净一点:“大不了等我回了京城多烧些纸给你。”
    何清被他咒的哭笑不得,动了动眼皮蹭过他的手指,第二次呐喊:“我还没死。”
    顾至诚叫他睫毛搔了一下,下意识低头去看,竟见何清又睁了眼,吓得猛缩回手失声道:“你还活着!”
    何清想点头,顾至诚却快速起身跑了出去,留下老军医跟半死的何清面面相觑。
    不多会,一群人抱着各式各样的药瓶药罐鱼贯而入,围在何清床前排好了队伍。顾至诚最后进来,将老军医请出去后,指着何清道:“就是他,你们快给他上药,一处伤五两银子,大的小的都算,赶紧救治!”
    那些进来的士兵闻声而动,拿着铜盆打好满盆的水,细致的揭下何清身上烂布片似的衣裳,清理上药,行云流水。等到背上的血窟窿都快包扎好了,有个小兵指着何清背上的箭问:“这个也值五两银子吗?怕是一瓶伤药都不够呢。”
    最刺眼的一处伤,再不处理可就要炎了,顾至诚大手一挥,豪迈道:“这个五十两!”
    折腾半天,那些士兵领了银票欢欢喜喜的走了,何清早就疼晕过去,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像个打满补丁的破布娃娃,可怜兮兮。
    顾至诚伸过手去,又戳了戳他的左脸,试着人还有呼吸,长声一叹,也走了出去。
    不怪他独出心裁折腾他,只是军医都在忙着救治身负重伤的三哥,何清偏赶在这时半死不活的,又不好将他扔到伤病营里统一等着,只得这般救治。
    顾至诚走到季绍景的军帐外候着,等到军医都出来了,才敢通报进去。
    季绍景拧着眉躺在床上,腹上缠着厚厚的布条,几乎看不到渗出的血迹,只有先前一盆盆换掉的血水方能证明他伤的多重。
    “三哥。”顾至诚踌躇的喊了一声,他知道季绍景的隐忍,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晋阳又败了,他能送来短缺的粮草,却阻止不了士气的低迷。
    主将负伤,连败三场,十五万将士伤亡过半,只余七万。
    三而竭。
    季绍景额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转脸望向顾至诚时,却问道:“粮草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晋阳军断粮三日,朝廷六军不发,毫无增援之意。前些日的战报只言败军或请求增援之事,按理说京城知前线伤亡不奇怪,奇怪的是,顾至诚居然知道补给短缺,算着时间赶来的。他尚无官职,而这些本是在朝堂秘而不宣的事,他不该如此了解。
    “是宁大人,”顾至诚毫无隐瞒,“是宁大人与我说的,买粮的钱里大半也是宁大人出的。”
    季绍景闻见一怔,接着冷笑出声:“宁裴卿,他何故表现的如此热络。”
    “三哥,你们不是旧识吗?而且宁大人不像是做表面功夫的人,倒是真心实意的忧心三哥呢。”
    季绍景的手不自觉握起,牵扯到了伤口,更是疼痛难忍,见顾至诚歪头不解的样子,强自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确是旧识。”
    旧到若不是刻意牢记,便要斑驳在记忆里了。
    顾至诚见他又合上眼,猜他疲惫,便准备往外走去,手触上帘子,突然想起件事来,低声道:“三哥,何清在右边帐子里,伤的挺重的,而且...脸好像毁了。”
    说完,又是久久的沉默,顾至诚回身望了一步而出。
    边疆的月夜与京城二致,但到底哪处不同,何清也说不上来,他在煎熬的苦海里头顶虚恍月色翻腾了几日,也没登上舒坦的岸。猛然被海水呛了一口,何清咳嗽两声,呕出一大口血来,睁眼看时,却是两个小兵拿着碗勺给他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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