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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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之功,可太尉抗吴多载功勋并不比他少。更何况,兖州刺史令狐府君是太尉外甥,骨肉至亲,皆掌淮南之重,未必就不能与他一搏。”舍人跟随他多年,老头子的那点心事摸得十分清楚,王凌不语,好半晌,吩咐李林:
    “楚王的封地正在兖州,你让府君以监察亲王的名义去拜访楚王。”又思索良久,说道,“我儿人在洛阳,太傅家新办喜事,你替我带份贺礼同他一道去罢。”
    洛阳城里,太傅家中布置一新,只等迎娶新妇。朱府同样热闹,下人们喜气盈腮,东跑西奔的,你撞了我我撞了你,笑嘻嘻一团。朱兰奴人在闺房里坐,眼前珠玉,没一样合心意的,索性全摔在了地上,正把一干奴婢吓得噤若寒蝉,垂手不语。
    这个时候,外头小婢子跑进来说“太傅家送大雁来了!”
    她嘴角一弯,傲慢坐正了,眼睛只盯着铜镜动也不动,看身后有人进来,懒洋洋说:“大雁呢?”
    大雁捧到眼前,她一睨,本只是泛泛一扫,觉得不对劲,再回眸,霍然起身,直接下手去溜起软塌塌的鹅脖子,瞧了几眼,简直气炸:
    “桓行简怎么不去死!”
    送来的,不是大雁,而是白鹅,死了的大白鹅。来人听她破口大骂郎君,心中愕然,面上却镇定,解释说:
    “大雁难捉,请女郎见谅。”
    朱兰奴啪得一声简直要砸散了梳妆台:“逮不到大雁给我送鹅也就罢了,为何送死鹅羞辱人?!”
    来人佯装不知,先是一脸茫然,转而低头查看,这才忙换作十分歉意:“该死,该死,奴来时这鹅分明生龙活虎,好不威风,这当真是咄咄怪事!”
    朱府里自然好一阵鸡飞狗跳,闹的不堪,朱氏和儿子只能出来拼命圆场。一面安抚朱兰奴,一面送客。
    活的大雁不是没有,而是被送到了公府后院,嘉柔收到时,分外惊诧,石苞抱着大雁朝她眼前一放,很体贴地摸了一摸雁羽,笑眯眯的:
    “姜姑娘,郎君近日公事缠身,没能及时来探望,命属下送样东西过来。”
    嘉柔看大雁腿上系了丝绸,被拘束着,不由蹙眉抱在怀中,忍着心中不悦:
    “它好端端在天上飞着,把它打下来,又绑了腿算什么?”
    第44章 雁飞客(2)
    “姜姑娘,这我都懂,雍雍鸣雁呀!”石苞尴尬笑笑,偏了头,手指大雁,“你瞧,这两只不也好端端活着吗?”
    其中一只,腿受了伤,没太有精神地伏在嘉柔怀中,嘉柔抚着它翎毛,沉默有时,说道:“等养好伤,我放它们走。”
    “姜姑娘,你瞧,此处的主翼羽已被拔掉,它们逃窜不了了。”石苞忙让她去看,嘉柔一听,脸色更差,径自抱着大雁往自己屋里去了。
    窗子是开着的,枝条发得茂,旁逸斜出一枝伸了进来,嘉柔也不让人修剪。日光一投,就成了葳蕤的影儿落在案几上。她坐下,丝绸一解,命人拿药来小心给敷上了。
    这日,受伤的大雁不见好,愈发萎顿,另一只哀鸣不已松绑了也不往别处去,环绕脚旁。嘉柔望着它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人有命数,那鸟儿呢?正出神底下一阵温热溢出,她愣了愣,没惊动任何人,独个儿悄悄看了。一时吓住,不知这是癸水还是……换下来的亵衣,到底还是被崔娘知晓,更是唬了一大跳。
    “柔儿,难不难受?”
    “我腰酸,并不算难受。”嘉柔六神无主,崔娘知道这其中厉害,里里外外嘱咐了她一堆,斩钉截铁道:“不行,得请医官来,万一是小产血止不住亏了身子,日后就麻烦了。”
    前院虽不好抛头露面,崔娘只能豁出老脸,去碰运气,挨个值房找。既不见桓行简,也不见石苞,整个公府其余人等一个不识,最终,听虞松说:
    “郎君并非日日来公府,不过有时,再者,近日不只是公事也有私事要忙。若有急情,可请人带话到府上。”
    眼前人和声细语,是个儒生模样,看着面善,崔娘感激涕零但怎么好说嘉柔的事,措辞含混:
    “劳烦郎君了,后院确有急情需请个医官过来。”
    公府外,卫会自己驾了牛车悠悠而来。他沉寂许久,当日观刑过后,闭门不出,潜心向学。他的兄长被太傅又调了回来,重回京都。母亲算的没错,太傅一朝起事,洛阳天变,再转眼,又是一方晴好。
    似乎,他的家族该为谁效劳一目了然。
    这样的路口,他从来不会踟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卫会一想到桓行简那双能洞察人心却不容人窥视的眼,莫名振奋。他来前去了趟北邙山,萧弼的新坟可爱,插下的柳已活短粗的杆上硬是抽出新叶,一点绿意,在北邙山上毫不起眼,却足以安慰人心。
    “辅嗣,”卫会盘腿而坐,一手佳酿,一手肥蟹,大吃大嚼着告诉他,“我要去拜见卫将军了,你不知道,太傅这回得的可不再是时疫,他是真的老了。不过桓家的试刀人,横竖没过那八家,余者,可又都陆续起复了,太傅精明着呢!”他那么爱漂亮,此刻,酒渍沾衣,双履着尘,却兀自哈哈大笑,“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个呆子,根本不懂。”
    笑着笑着,眼睛变得冷酷,“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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