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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朔深深一揖,“仆实不知为何会突然惊了马,也是吓得恨不得晕过去。惊扰了武安侯公子,实在是仆的不是。现下马车俱坏了,不如先请武安侯公子到旁边茶楼休憩,稍待府中来人。”
    他们在外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自是遣了家仆回家报信,换了新的马车来。
    田恬也没了其他的主意,便只能领着身边的人先避去茶楼。
    一旁看着的汲偃忽地开口,“阿翁,武安侯家中真是豪富,马车中竟都是金银珠贝。”
    他指着从第二辆马车上摔下来的箱笼里散落的几颗拇指大的珍珠,“这样的珍珠,一颗只怕至少数十金吧。”
    岂止是数十金,这种走盘珠得来不易。采珠人需要长时间进入深海,潜入水中。
    时间短了根本采不到珍珠,时间长了会冻伤或者窒息,还会遇见凶猛的鱼类。
    采珠人长期在水中,几乎都会患上眼中的风湿病症,少有长寿的。
    珠民为采珍珠而死的不可胜计,说是以人易珠也不为过。
    这样品质上好的珍珠,是南边藩王进贡的绝佳珍宝。
    汲黯不仅看见了那些珍珠,还看见了田恬身边,披着斗篷垂着头的淮南王门客雷被。
    雷被因为剑术极佳,经常往来于淮南与长安之间,他们这些天子近臣自是见过的。
    一个淮南王心腹,一个武安侯公子,一并在一家马车上,马车上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珠宝,实在不容得人不多想。
    武安侯现下告倒了颍川灌氏跟魏其侯,在朝堂上大出风头。
    虽然陛下没有判处灌夫跟魏其侯,但是明眼人皆知二人是根本没有活路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武安侯公子却跟淮南王过从甚密,武安侯前不久才娶了燕王翁主。
    朝廷重臣跟诸侯王有私,这已然是可以抄家灭族的重罪,何况武安侯是天子舅父,汉室外戚。
    一个可以随时见到天子的人,竟然收纳天子忌惮的诸侯王大把财帛。
    这已经不仅仅是诛心二字,说一句造反叛国才堪堪够。
    汲黯把家人送了回去,转头便进了未央殿,将所见之事禀告刘彻。
    假如换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件事,刘彻都会思量一下。
    但是来说的是一向耿直直谏的汲黯,他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长孺所看,此事何为?”
    汲黯的眼里,好声色犬马的田蚡就是蛀虫一样的人,此事发生在旁人身上,还可能是偶然。发生在田蚡身上,简直是理所应当,毋容置疑的,他当下便回说:“陛下,武安侯与淮南王过从甚密,还收受金银,所图绝非善类。”
    联想到武安侯最近扳倒了颍川灌氏跟魏其侯,汲黯直言,“颍川灌氏的确罪证确凿,死有余辜。但是魏其侯实属小罪大议,卑臣以为当仔细审理。”
    刘彻点头,正要发话,宣室殿外忽然有一传令兵高声叫喊,“八百里加急!”
    凡是动用了八百里加急的事,都是可以影响到汉室江山社稷的大事,汲黯更不是外人,刘彻马上便宣了传令兵进来。
    传令兵身上都是脏污,衣衫不整,满头大汗,跪倒就急道:“陛下,黄河于濮阳决口,河水改道,水淹十郡,百姓死伤不可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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