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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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灵沉出生之时, 临淮城中电闪雷鸣, 降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雨。而临淮海上的海浪也因此翻腾了七天七夜,海中羸弱的生灵大多都抵御不了这样的阵势, 最终亡故的比存活下的不知多出几倍。
    伴着这番异象降生于世,在旁人看来决计算不得什么好兆头, 事实也确是如此。
    君灵沉的母亲也在产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与世长辞。生来便背负着至亲之人的血命,这的确算不得什么好兆头。
    然,在临淮君家氏族看来,这一切确是千年难遇的好兆头。
    君灵沉生来左眼异瞳, 这只异瞳不是凡物, 而是被世间之人称为可窥阴阳,明恶邪,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一旦遇上便再无所遁形的灵之眼。
    在修仙界中但凡身负灵眼之人,便是被誉为为除魔诛邪而生的命定之人, 君家氏族亦觉他该如此,是以君灵沉便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般, 按部就班的活着。
    他在三岁之前, 一直住在临淮的家中。每日十二个时辰,他有七个时辰都在同家中特意为他请来的夫子们上课。
    夫子们教授课业时, 他偶尔能听见窗外家中小弟子们练剑的击打之声。他很喜欢剑术,也很想有个人能陪着他一起练剑, 但是在偌大的虚无缥缈间, 却寻不出一个可以陪他练剑的人。
    他那时年幼, 根本不晓得自己和同龄之人有什么不同,有一次拿着自己的小木剑想要同家中的小弟子们一起练习剑术,但一句话都还没能说出口,那些小弟子们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落荒而逃,口中还念着“恶鬼”、“妖瞳”诸如此类的话语。
    他父亲知晓此事以后,将那些出言不逊的小弟子惩治了一顿,并且勒令虚无缥缈间再也不准提及关于他异瞳的事,对他说道:“你肩上生来便背负着斩妖除魔的重担,他人之言,无须记挂。”
    然而有些流言并不会因为刻意的遏制而停歇。
    比他年长的长姐也因为此事特地跑来他房中安慰过他一回,但他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即便那时还小,他也隐约明白家中的许多人都不喜他,至于原因,大概归咎于他那只与旁人不同的眼睛。
    于是从那之后,他便将自己那只眼睛用布遮挡了起来,再不示人。
    据他长姐所说,他母亲在怀着他时,亲手为他置办了两件东西,一件是岛上海边林中的秋千,一件则是一把红似海棠的绸伞。
    虚无缥缈间是个冷清之地,家中每个人都过得拘束刻板,单调乏味。他母亲为他置秋千便是想在他幼年时能够有一处玩耍之地,以免他太过孤单。而另一件红伞则是留给他日后娶亲之用。
    他母亲是冥丘人士,冥丘那边的风俗,送伞既是定情。
    他那时尚小,娶亲于他来说太过遥远,惟一有些念想的便是他母亲留下的那架秋千。
    是以在虚无缥缈间的那三年,他每日除了课业之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独自一人走到岛上海边的林子里,坐在参天古树下的秋千上,默默的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
    大约,人都不是生来孤冷的。
    但一个人独处的时日长了,原本内敛的性子也会变得愈发冷淡,寡言少语。
    后来,他离开了临淮去到禹泽山拜师求道。许是他确是在修行一事上有些天赋,八岁在门中一场试炼里夺了魁,不负家族所望顺利的拜入了禹泽山掌门越鉴真人门下,成了对方的关门弟子。
    他这位师尊在修仙界德高望重,在他之前收的两名弟子都十分成器,彼时突然收了他这么一个八岁的孩童,门中便有许多不满之声。一连几日门中便有多名弟子来到他房前叫阵,想一搓他的锐气。
    他被磨的烦了,便只好提了剑从房中走出,将门前叫阵的弟子一一打趴下。事后本以为自己会被门中责罚,他前去他师尊寝殿负荆请罪,岂料他师尊知晓此事后只回了他一句:“顺心而为。”
    他那时只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但一时却难以参透,等到他后来参透之时,便成了他这一生之劫。
    禹泽山修道讲究的是“清修”二字,他彼时已是副清冷淡漠的性子,这清修于他而言可谓驾轻就熟,而他也在修行之中将性子磨砺的越来越冷,如同他手中的剑,冰冷孤寒。
    春去秋来,他从一个幼童长成了少年,剑下斩过无数妖魔鬼怪,从越鉴真人的小弟子变成了禹泽山的缈音清君,名扬九州,无人不晓。
    他的大师兄常远道是位有些不着调的修士,见他成日诛魔除邪,便说道:“你这整日整日的都在干这一件事,难道不觉得厌烦?”
    还是头一回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答道:“习惯了。”
    不厌亦不喜,也谈不上喜厌,大约只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性罢了。
    常远道听罢,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叹道:“可惜了我小师弟这张脸唷……”
    他面无波澜,却隐约明白常远道言下之意。他容貌生的俊美,加上修为精湛,又是年少成名,修仙界中便有许多女修士暗暗的思慕他。
    有一回,他在一次除魔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胆量颇有些大的女修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他诉了衷肠,他听后只是无声的收了剑,转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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