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中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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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温氏本家亲戚的咄咄逼人,就连老王爷也很难想象到当时不过十一二岁的温庭弈是如何在那种饿狼盘踞的吃人之地立于风雨之中,维持摇摇欲坠的文毅侯府。
    温庭弈的智谋,论策,胸怀,手段,何其之厉害。
    老王爷至今还记得那时温庭弈除服回朝,瘦削的身板支撑起宽大沉重的朝服。他不卑不亢地昂首挺胸,不论对方怀着哪种心思,都抱之微笑。不争不抢不浮躁,安静无声地混杂在朝堂中。
    直到年仅十八登顶状元,首封正四品凤章阁学士,名声大噪。成为了大楚最为年轻的状元郎后便又是一种到足以让任何人遗忘的安静。
    老王爷若说对自己这个儿媳没有敬佩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
    忠贞傲骨,不卑不亢,高洁如梅,凌寒独开。
    若不是老王爷和太后利用温庭弈对陆绥的一腔痴情设局让他自请嫁给陆绥,温庭弈兴许还会韬光养晦,安安静静地死守凤章阁。
    两人正沉默着,又是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只递交给了老王爷一张纸,便又匆匆忙忙退了下去。
    老王爷展开一看,神色未变。
    吴总管在一旁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王爷将纸揉捏成团,淡淡道:“没什么,纸上只是写了蜀王不日将抵达长安城。”
    “蜀王殿下?”
    无怪吴总管太过吃惊,而是蜀王叶宝璋的名声着实太臭,若不是陆绥和他交好,恐怕就连汝阳王府的人也会骂他一声皇帝的走狗鹰犬,胳膊肘往灭门仇敌那里拐的白眼狼。
    老王爷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道:“长安城真是越发热闹了。”
    “当年我与老温侯以及老蜀王也是颇有交情,不想如今只剩我一个人苟活世上,他们早已尸骸入土。”
    老王爷不禁有些怅惘,感叹道:“宝璋那孩子这些年过得必定十分苦,若是他到了长安,不防差人去请过来做客。”
    吴总管弯腰应下。
    当年老温侯人微言轻,孤身一人留在鞑子手中为大楚守节,直到汝阳王带领天鹰营的将士们征战西北,这才将为大楚受尽苦难的老温侯带回了长安。
    而恰恰巧的是,当时西北三被蛮族占领的城池中有一城是由当时尚且未曾归降大楚的老蜀王看守。
    老蜀王也是铮铮铁汉,同老王爷战场上针锋相对硬是不肯投降,最终还是老王爷设计切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和物资供应,老蜀王为了不让城中人受苦这才开城投降,彻底归降大楚。
    老蜀王其人虽为蛮族,但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占领城池长达数年时间内一个中原无辜百姓未杀,甚至将他们视若自己的族人好生对待。老蜀王手下的精兵更是个顶个的凶悍,且纪律严明忠心护主,少见的精悍良兵。
    先帝渴慕贤才良将,志向高远,不仅封高洁傲骨的老温侯为文毅侯,更是不计较出身和种族提拔了衮罗做大将,亲封蜀王,世代沿袭,并赐姓叶。
    想到这里,老王爷蹙了蹙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一朝江山易主,风云变幻,老温侯被诬自裁以证清白,老蜀王被害腰斩于市。若是他不能再身死之前为陆绥筹谋好一切,待他哪日驾鹤西归,恐怕陆绥也会被皇帝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
    “王爷,风大了,您快进屋吧,当心病着了又让殿下担心。”吴总管提醒道。
    老王爷缓缓回头对他说道:“我生病,病在身上,无关痛痒。可是皇上病了……”他顿了顿,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病在心上,那是要山河腐朽,民不聊生。”
    他不再坚持,缓缓下了石亭,走回了屋。
    路上他开口问吴总管:“你觉得帝王之心,凡人能否窥破?”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自然深不可测,怕是枕边人都不一定能够看得明白。”
    “错。”老王爷纠正道:“当今圣上的心思就很容易看破。不论是宫里的皇后文妃,还是宫外的本王和蜀王,都能看得透。”
    “蜀王委曲求全不是因为窝囊,而是大智慧。他们一族本就是蛮族,皇帝疑心深重,势必削藩,首当其冲就是蜀州蜀王。与其坐等皇上动手,不如抓住皇上爱好虚名注重贤名的弱点,见缝插针,表明忠心,守住蜀王的爵位。”
    领老王爷印象最深刻的,大抵就是那一次在御书房,皇上兴起绘画一幅雪山寒鸟图,叶宝璋对其赞不绝口,皇上龙颜大悦一时手边又没有可以赏赐的物什,索性就将作画的玉笔给了他。
    叶宝璋受宠若惊地跪地三呼万岁,取了蚕丝帕子小心翼翼捏着笔杆,捧在手心动也不动,跪在地上活像一条狗。
    可这条狗,却将封地做成了诸王中最大的,也把自己成功放进了皇上信赖的那一支。
    “皇室里,眼睛是最不中用的,脑子才是你保命的东西。人人斥责蜀王窝囊懦弱,不该生于世上,可是等到大难临头那日,他们才会明白蜀王的聪慧,岂是他们可以比的。”
    老王爷轻叹口气,担忧神色尽显:“本王为绥儿做的太多,恐怕绥儿至今还没有蜀王一半的手段。”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竟然回了房。老王爷有些疲惫,将人屏退以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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