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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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佑一个人搬到了胶东王府。
    这处宅子虽然小,却五脏俱全,白墙黑瓦,典型的江南风格。
    书房前本来种有几支绿竹,杨佑把竹子拔了,亲手种下了一株梅花。
    梅花是向街上老农求的,特意选了一株匀称好看的。
    封王除了住所的转变,最重要的是身份的转变,他们成为了皇帝成年的儿子,可以参与朝政了。
    按理来说,皇帝为了保证继承人平稳过渡,防止内乱,应该支持太子,而尽量让其他儿子远离权力。
    可是杨庭不这样想,他没有对任何人采取措施。
    太子杨俭想要监国,好,监国。
    二皇子杨倜想要临朝,好,临朝。
    三皇子杨仁四处结党,好,结党。
    四皇子杨仕在边关,那更是管也不管,问也不问。
    杨庭好像巴不得这些人把他的朝政都分了去,然后他好安心享乐。
    不说几位早已封王的皇子,就是元康十二年刚刚封王的三位皇子,都被他安排到朝堂上去,东塞一个,西塞一个。
    杨佑被他亲自点到了太常寺,负责祭祀、礼乐,凡是册立、冠婚、蒸发等事,都要在太常寺过个流程,行个礼仪。
    属于看起来重要但是并不重要,更没什么实权的地方。
    睿王杨休去了户部,安王杨伦去了工部。
    自此,七位皇子,都在朝政中有了一席之地。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虽然杨俭当了太子,他的外公钱太师也能稳住他的位置,但人心涌动不可制止。
    皇上对其他皇子的宽容就是另一种信号——
    太子之位,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过去,杨佑对朝政是想关心也不能关心,现在走到了台前,也算是能借着太常寺的名头妄自研究一下朝政。
    虽然知道皇帝不是明君,但也没想过他会把朝政弄成这样。
    要说元康年间的朝政,那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乌烟瘴气。
    除却各个皇子的党羽,朝中还有太监、男宠的势力,连朝臣之间,也分出了党派,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各山头都扯着自己的大旗,势要在方寸的朝堂中争个天翻地覆。
    一道政令,你提出我就反对,你敢批下来我就敢驳回,根本不看政令本身到底是否有利于国于民。
    朝廷的内斗消耗十分严重,政令不通,各方不和,贪污腐败处处皆是,各级官员层层遮掩,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网。
    俊阳君武宜之更是凭着胆大心黑,敢吹枕头风,敢收银两而闻名,进宫没有多久,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权贵。
    唯一让人觉得庆幸的是,杨庭他不求仙问药。
    一个不问鬼神的皇帝,在齐国历史上实属难得。
    他甚至还极端排斥道士和和尚,曾经连下五道诏令,让天下寺庙道观的和尚道士统统还俗,还会定期还会安排各地查抄道观寺庙的财产。
    天子之喜,天下人皆喜而媚之,天子之恶,天下人皆恶而恨之。
    杨庭的政策搞了多年,除了年年抄了一大笔银子补充他的私库之外,还让齐国境内的僧侣道士数量锐减。
    到了元康十五年,除却几个祖庭道场,再没什么成气候的宗派了。
    说起上朝,杨佑第一次踏进金銮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可是还没等他长舒胸中意气,那股热血就凉了下来。
    无他,整个朝堂像菜市场一样吵闹,皇帝高坐在宝座之上,有时打打盹,有时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朝臣们争吵,不时搅和稀泥。
    “太师说得有礼。”
    “狄老将军见识高远。”
    各派间的争斗已经被放到了第一位,所有人都用着各种手段拉踩打压,很少有人思考朝堂究竟该是什么样子。
    沉默者更是大多数,杨佑也不清楚,这些长久的沉默究竟代表着何意。
    他住到王府之后,再也不能随便进宫了,每月初一十五能例行拜见母亲,再进宫需要提前通传。
    他只能每日在夜间召唤敖宸,两人聊一聊琐事,问问宫里的情况。
    敖宸很喜欢王府的床,那是用黄花梨新打的一张雕花大床,他每次来必定要霸占大床,将杨佑赶去对面的软塌上睡着。
    杨佑也随他。
    随着在朝堂的日子不断积累,杨佑对齐国越发看得清楚,见惯了皇帝昏昏沉沉的另一面,他终于有一日忍不住问敖宸,究竟为何要守护这样的皇朝。
    “或许是为了等一个明君?”敖宸根本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连回答也是漫不经心的。
    “时间太长,我都忘记我当时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了。不过现在契约还在,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杨佑下了决心:“当四皇兄登上皇位,我会劝他放了你的。”
    敖宸敷衍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你还等四皇子?你到底要怎么投到四皇子账下啊?”
    杨佑脸一红,当时他和丽妃、敖宸夸下海口,认定四皇子会和他合作,全部出于自己一厢情愿地揣测。
    等到真正落到朝堂中来,上朝这大半个月,他才刚刚摸清楚各派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和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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