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_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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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希瑞尔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平静地跳动着,那声音叫他有短暂的眩晕,就仿佛看到一道从很久以前奔涌而来的波浪,那无可阻挡的力量将无形的栅栏打破,将高高建起的防护墙冲垮,所有的记忆都有些混乱——很久以后一切止息,只有那时那刻,缓慢的心跳。
    他的眼里忽然也有了泪水。
    *
    两厢情悦对于希瑞尔来说不是什么意外,对于蓝斯而言却是解开他枷锁的钥匙。
    他像是等待死期的囚犯终于被赦免了一般,整个人由内到外都轻松起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缓上一缓,随时随地担心自己会失去的恐惧也能稍微淡褪。
    希瑞尔在他身边,可他一直没忘,这是他强求来的。在了解希瑞尔曾经历的是怎样一段病痛之后,他就明白他的存在于病毒被抑制之后希瑞尔的人格重塑中造成了多少影响,他不经人允许先把自己牢牢地刻进了他的心胸他的灵魂,才换来希瑞尔不得不的接受。所以一直有种唯恐作弊被揭发的心理也是可以想象的吧……而现在,他被真正原谅了。
    被赦免,被理解,被信任,更重要的是,被爱着。
    当你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被爱着——被毫无保留地爱着的时候,再小心翼翼都会忍不住在许可的范围内放肆起来吧。蓝斯又是踩惯了底限的人,在他确信希瑞尔基本懒得与他计较任何事之后,骨子里那些隐藏已久的恶劣与肆意难免又开始蠢蠢欲动。
    当然,希瑞尔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惹的,孩子们遭殃了……尤其是安米尔。
    安米尔从小在利安德尔先生魔掌下成长,因为太早被内定为继承人的缘故,针对自己的任何要求与目标都是不同的。他记事很早,熟悉这位先生本性的时候,他还没见过他父亲。后来几年因为各种原因,先生的性情要平和很多,至少立在父亲身边时,若非触犯到他的逆鳞他都不会投注你一眼关注。所以在发觉利安德尔先生又有些回归本性的迹象……他也没怎么惊讶,比起阴影世界的变幻莫测荒谬奇诡,这种过分的掌控欲与强迫症反倒是次要了。
    当然,在安米尔看来,利安德尔先生也挺执着的。金盏花庄园开满了橙光,原野上盛放的全是欧石楠,他不知从什么地方迁来了很多的黑玫瑰植栽,种遍了城堡大半个花园。领地的气候挺适宜这种稀奇的植物生长,而在先生不在的时间里,安米尔得充当半个花匠,小心翼翼照料这些植物,因为父亲很明显也挺喜欢这些花。
    后来,在又长大一点时候的时候,安米尔跟着先生离开了白色城堡。照顾花的任务就落在了弟弟亚历克斯身上。这世上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事,不知是冥冥中的宿命,还是意外发生的奇迹,亚历克斯在很小的时候体现出的是政治上的天赋,安米尔能感觉到当时父亲的惊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那么清晰外露的情绪,然后扶着额从忍俊不禁直到毫不克制的笑——他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又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安米尔才知道,他的祖父当年正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所以遗传这种东西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向你宣告它的存在感。
    安米尔崇拜利安德尔先生,却更仰慕他的父亲。在他看来,他的父亲身上凝聚着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品格,那些深深烙印在灵魂中的事物化为他独特的光环,他的阅历越是丰富,眼界越是广阔,越是感觉到父亲这样的存在有多么不可思议。于是一直很欣羡他的小妹妹娜亚能伏在父亲腿上听他念诗——娜亚是唯一一个能这般靠近父亲而不为先生记恨的人。
    不同于老是试图挑衅利安德尔先生的亚历克斯,从一开始安米尔就明白一个道理,别跟他对着干,因为你永远也赢不了。
    *
    有一个午后,蓝斯在希瑞尔的脑袋上找到了一根白头发。
    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它,过了很久才伸手将它搓捻住然后拔下来。希瑞尔将视线从书页上挪开,转头瞥一眼,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
    他被病毒蚕食到最惨烈的时候,曾像一棵即将腐朽的树木般丧失了绝大多数生命力,连血肉都枯槁下来,更不用提容颜。漫长时间的精心调理之后如枯木逢春,他重又长出血肉、毛发,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身体却始终记忆着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磨难,这几年他看上去老得很慢,然而身体内部器官也好那些原生的机能也好,始终不能如正常人那般饱满健康了。
    希瑞尔也没有忘记,那个时候蓝斯的模样。
    他的惨状是因为病变,但当时其实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感知,因为神经活性的问题情感系统几乎被压抑到最低,他自己并没有痛苦亦或是绝望的情绪,身边的人却都替他经受了那份磨难。就如同蓝斯,他明明是健康的,可为什么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消瘦?据说巨大的伤痛能叫人一夜白头,在觉得自己濒临失去的时候,蓝斯的头发也曾灰败过啊。
    希瑞尔看着蓝斯金褐色的头发——如今的模样与初次所见时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因为年岁的增长而更添了成熟与沉郁的气息而已。蓝斯对外表的重视可比他要苛刻得多。
    想到维拉妮卡每次见他都说他是上帝的宠儿,她的白头发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希瑞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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