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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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对于陶湘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但旁边背着众人打理头发的陈丹桂埋头听了却忍不住移了移眼。
    随随便便送给她的就这么好,那送给关系更要亲近的陈果果可不得好上天?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嘟哝,面上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有了陈丹桂在陈家帮佣,陶湘确实觉得轻松了许多,每天洗菜做饭、收拾屋子的活都被人包揽了去,自个儿像是一下子回到刚下乡那会儿。
    不仅如此,陈丹桂自小做惯了农活,力气也大,偶尔天气好时还能把陈阿婆抱到西厢外头吹吹风晒晒太阳啥的,而这些陶湘之前根本做不来,不禁感叹这姑娘真来得及时。
    但也有不好的,比如陈丹桂做饭就挺不好吃,同陶湘的菜鸡水平差不多,都只会囫囵水煮,应付应付。
    陶湘最后一次做饭的时候看过铁皮柜,里面的调味料已经被自己用去不少,她琢磨着下回去供销社要再买些才行,让陈丹桂的做饭手艺提升提升,还有不能忘了给陶家叔婶寄信。
    上次陈阿婆出意外得突然,后来陶湘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左右,各种垮塌担子压下来,寄信的事早忘到脑后去了,最近才想起来。
    说到回信,陶湘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信还没写,连忙返回隔间翻起信纸与笔。
    第一次在阜新镇上的邮局寄信以后,陶湘曾就地买过一刀信纸与信封放在身边备着,许多日没用过,也不知被压到了哪里,得好好找找。
    至于笔,用陶家叔婶刚寄来的那只钢笔就行。
    她下乡得突然,根本就没带纸笔,而也就在下了乡之后才发现,笔这种东西根本不是印象里现代那种常见的玩意,买它是要凭票的,高贵的工业票。
    好不容易都找着,坐在狭小书桌前的陶湘一掀笔盖,这才发现笔里竟然没墨,陶家夫妻俩只给她寄了钢笔,却没寄墨水。
    陶湘挠了挠下巴,有些忧愁,她要写的东西还挺多,大概含括了最近身边发生的事,去邮局现写怕是来不及。
    屯里人肯定没几家有墨水或是笔的,知青倒还有可能,然而陶湘并不知道男知青们住在哪家,而女知青们那就更不愿意去了,没得被缠上借票借钱,活活惹上一身骚。
    陶湘托着腮左思右想,觉得旮沓屯里可能有笔的熟人就一个,住在后头牛棚里的顾同志。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笔墨纸砚总该有些吧,要是没有,去看看也好,毕竟都这么多时日未见了。
    想到这里,陶湘一把推开椅子,开始在床底下翻箱倒柜,准备带些礼品去拜访顾老。
    潜意识里,她还不太想承认自己的真实意图是想见顾景恩。
    之前在供销社买的糕饼糖果,除了一部分放在空间,大多数都放在床下新做的点心匣子里,由于空间拿取方便,因此空间里头的都快被吃完了,而匣子中还剩有许多。
    陶湘寻了张之前吃剩下的酥饼油纸,包了三四块桃酥,想想又抓了几把奶糖一同包起来,这才觉得包裹鼓囊好看了些。
    “阿婆,我出去借只笔!”陶湘同在门外晒太阳的陈阿婆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正在屋里帮陈阿婆铺着架子床的陈丹桂听见动静连忙走出来:“姨婆,陶知青这是要去哪啊?”
    陈阿婆正闭眼打着瞌睡,闻言眼睛都没睁:“人家不是说了,要去借笔?”
    可陈丹桂看着陶湘拎东西出院门的背影,心里还是觉得疑窦。
    她实则铺床,其实忍不住盯了在隔间找东西的陶知青一下午,知青的房里像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就连拎着的那袋也像是供销社里高价的点心。
    这时只听得陈阿婆询问了一声:“丹桂啊?床铺好没有?姨婆想进去睡了。”
    “铺好了,俺这就抱你!”
    被母亲再三吩咐要奉承好姨婆的陈丹桂再顾不得多想其他,连忙把陈阿婆抱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说要加更的胡话了,做不到还挺丢人的嘤┭┮﹏┭┮
    第二十三章
    陶湘第三次轻车熟路来到牛棚的时候, 顾同志恰巧不在,牛棚里只有看门的顾老一个。
    夕阳西下,高高的枯树枝上一群乌鸦在“啊啊”叫着, 声音嘈杂不已。
    老先生正弯腰提着一把铁钎往墙角砖石堆搭起来的膝盖高简陋灶台里塞树枝生火,旁边地上放着一只小小的旧铝锅, 铝锅的盖子已经严重变了形,盖不怎么严紧。
    陶湘走近的时候从细缝间垂眸一瞧, 锅里面尽是一些切成小块的沤烂红薯块, 还有就是半锅子水。
    陈阿婆家纵然也吃的这个,但起码还有一些别的杂粮或菜干可以掺和着, 单吃白心红薯,可谁都吃不下,噎得慌。
    旮沓屯专种白心的红薯,这种红薯产量最大,但也最不好吃, 内芯发干发白,还有不易消化的老硬丝, 吃多了堆积在肠胃里会胀气便秘, 是旧时地主家专门种给猪吃的猪食,然而现在却成了这片疙瘩人的主粮。
    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 粮食也分三六九等。
    旮沓屯里稍好些的红薯都分给了成分良好的屯民,至于成分不好的以及下放而来的臭老九们只配吃烂的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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