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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简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做鬼神日久,少与人打交道,却是把这些个都给忘了。
    孟怀懒笑,并未多言。
    现在提出请求,便成了交易,日后提出请求,那便是人情。
    就算被拒绝,后者的回环余地都要好得多。
    他寿命久长,余简的修行也踏入了正轨,不必急在一时。
    与此同时,水固镇中的另一处,望月却是急不可耐的。
    上神已经说不要提前接触,她自然是会听的,可是几百年了,她一直以为朔月已死,如今突然得知她还活着,望月怎么能忍得住仍然留在这里呢?
    她不会提前与朔月接触的,她只是想要去看一看朔月好不好,在她附近等待时机的到来。她想要在可以相见的第一时间,与她重聚。
    望月给云家留了信息,又对云苓有所叮嘱。她已经请求过地神,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代为照看云家。虽然地神忙碌,无法像她一样长期居住于云家神祠中,时时刻刻地看护着,但云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前去地神庙祷告,地神必然不会不理。
    安顿好云家之事后,望月便离开了。
    云苓心中虽有不舍,却也为望月开心。
    到了夜里,她躺到床上准备入睡,床头药囊暗香隐隐,安稳护人一夜好梦。
    云苓渐入梦乡,正安睡时,一声雷鸣似的狗吠突然在她梦中炸响。
    第46章
    云苓猛然惊醒。
    房间里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儿光亮。
    她躺在床上迷茫了片刻,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打雷了吗?可听声音又不是很像。那么大一声,像狗叫似的,可狗叫声怎么会那么大、那么可怖?
    云苓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夜凉如水,在露出被子外的皮肤上激起一粒粒疙瘩。
    太静了。
    连虫鸣和草木被吹动的声音都没有。这样的寂静,却使得刚刚的狗吠声在脑海里徘徊不去,越发清晰地回响着。
    那声咆哮一样的狗吠,又凶又震人,其中好像还有些什么意味似的。可云苓分辨不太出来。
    当她终于从对那声狗吠里的意味中回过神来时,忽然感觉到某些不对劲。
    夜当然是冷的,可现在的夜却太沉了些,空气里像是能够凝聚出一滴一滴的水珠,湿软沉重,黏着着呼吸。空气里总是萦绕的令她安心的药香不见了,窗外的月光延进屋里,在地面上一直淌到床尾,然后被吞了一般陷没无踪,好像那块地成了一处黑漆漆的深渊,只留下一片不见底的影。
    可那影是动的。
    云苓抬头顺着影看去,一只比老虎还大的黑色野兽,正蹲在床尾,幽深黑暗的眼紧紧盯着她!
    啊!
    云苓猛地从床上坐起。
    清晨迷蒙的光线穿过窗纱,照得室内昏昏沉沉,朦胧晦暗。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指缝掌心渗出湿冷的汗。
    温厚的药香渐渐充盈了鼻腔,将受惊的神智重新唤回。
    云苓惊喘了片刻,才渐渐平复下呼吸。
    是梦啊
    已经天亮了。
    清晨带着寒气,可是比起梦中夜晚滴着水的湿冷,这寒气就成了火炉上将散的水汽。
    晨光眼下还淡薄着,可很快它就会暖起来。
    云苓定了定神,起身推开窗,屋内沉闷的空气霎时一散。
    刚刚梦只是梦吗?
    药神娘娘在梦境方面的神术也颇有造诣,云家人几乎就没有做过噩梦。虽然昨天药神娘娘离开了,但她留下的药囊还在,她怎么就突然做了这么个噩梦呢?
    云苓按下细思,白天先找老掌柜摸了摸脉。
    老掌柜一手理着精心打理的胡子,一手搭着她的脉,细细感受了半晌,才笑眯眯道:没什么问题,云苓小姐身体健康,一顿吃两个大馒头没问题!
    云苓瞪了瞪眼睛:您又笑话我!
    嬉笑几句后,她早上因为噩梦而产生的些许忧惧就散了。老掌柜这才笑呵呵问道:云苓小姐这是要考较我吗?怎么突然想起要诊脉了?还是有哪里不适了?
    云苓摇头:没什么,昨晚做了个梦,略有些不安罢了。
    唔老掌柜点头,是有些惊神了,但还用不着喝安神汤,出去玩两圈散散就好了。
    云苓撅了下嘴:我爹看着我呢!这两天药神娘娘不在,他更不许我出门了!
    老掌柜摸着胡子道:不如去地神庙中拜拜吧。
    云苓点了点头。她也这样打算来着,虽然身体无碍,但她心中有不安,去地神庙中拜拜也就安心了,再说了,有这个理由,她爹总不会拦着她不让去拜神的。
    在去地神庙的路上,云苓心中还是忍不住在想那个梦。
    那一声炸雷一样的狗吠,让她在梦中惊醒了神智,误以为自己醒来了,然而实际上却仍在梦中。
    那只蹲在床尾的黑兽,凶悍威猛,一身厚实的黑毛,嘴巴宽阔,虽然看不见里面的牙齿,却能让人猜到它若欲扑击撕咬时,那张大口中的利齿究竟会有多可怖!还有那双眼
    那双漆黑的兽瞳,看起来却并不像野兽的眼睛。虽然固有野兽猎食者的凶悍气,却又不似那般冰冷无情,它像是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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