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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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日巡回在天地之间,却始终未能寻找到因果线断裂的原因,他只能终日巡回着,寻找着解决因果断裂的方法。
    直到有一日,他听到了一个凡人祝祷的声音。
    冤哀无告,号痛惨烈祈神昭鉴。伏惟尚飨!
    那是个极哀苦怨恨的声音,也因着哀苦怨恨,而心念强烈如大漠上炽烈的阳。
    可这祝祷声只是在天地间弥散着,无法奔着某一位存在而去。
    那时天地间还未有神庭;那时神明们还未彰显神名;那时只有天生既神明的天神,生灵心念,不过和草叶上的露珠、微风里的烟气一样,是自然而然、转瞬即散的东西,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但神明却为之驻足了。
    他循声而去,停留在那里,看到一座以泥土与石块垒成的祭坛,形制粗糙,没有神像,亦没有祭品,只有前方跪伏着的一个身影。那身影上,系着一根断裂的因果线。
    他看进断裂的因果线之中,看见了一个冤仇深重、哀苦无解的魂灵。
    父母兄弟妻儿尽死,家宅财物名声尽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却怎么都查不到自己的仇人。
    不,他还有一柄匕首,可他要留着它报仇!
    伏跪的人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割开手臂,将血撒在祭坛上,祈祭天地间他也并不知晓的存在。
    神明是不需要他的血液的,神明也并不需要他的祭拜。
    神明却垂下眼眸,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次主动沾染了因果。他以那人的血,为他续接上那断裂的因果。
    血色的因果延伸,犯下罪孽的人怎可如全未做过恶事?
    祭坛前的人若有所感,似哭似笑中对染血的祭坛狠狠叩拜下去。
    神明淡漠地敛手入袖,似乎无悲无喜。那从来不沾因果的神躯之上,却从指尖生出一根与祭拜者相连的因果线。
    大雾茫茫。
    一段记忆结束,梦境却没有停止。
    漓池在大雾中行走,天地间一片茫茫大白,他没有方向,也不知该如何离开,他只是前行着,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原本的因果外,指尖不知何时已悄然生出了另一根因果线
    现实之中,越来越多的云雾从神明身周涌出,它们逐渐弥漫出房间,在淹没了整座院落后静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拘束在这里。
    宅灵后李从院落外显现出身形,震惊地看着这一处被笼罩在云雾中的院落。整座李宅都是他的本体,然而此时,他却发现,自己半点也感应不到云雾中的情况了,他试探着向白云雾中伸手,但手掌在刚接触到云雾时就被阻挡住了。他感觉掌下的触感柔韧轻软,像触到了一团糯米糕,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神明在梦境中迷惘,大劫在现实中运转。
    丁芹行走在道路上,两侧土地枯黄一片。神念所感之处大多是荒芜与死寂的,些许幸存的生机焦躁不安。这并不只是因为缺水的缘故,还因为天地间弥散的煞气。
    这里距离丁家村已经不远,几个月前,丁芹就是从这条路离开的丁家村。那时候还是初春,虽然仍残留着前一个冬天的些许枯败,但新生的绿意已经绒绒地覆盖上了大地。
    现在这一片枯黄的道路,却仿佛与那时完全不同,已经变成了一条陌生的道路。
    也不知丁家村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丁鱼梁是偷偷跑出村子的,之前的三天大雨毁了大片土地和水域,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必然会缺粮,家家户户都开始提前勒紧裤腰带了。
    他们丁家村,临近九曲河,虽然也有田地,但大多还是靠着捕鱼为生。田地可以被庇护,水域可怎么庇护?哪怕雨水落在别的地方,水一流动,可就把污染带过来了。
    三日大雨后,河面上飘的全是死鱼。隔壁家的把鱼捞回来想要试试能不能吃,他们也怕这鱼有问题,放了不少紫苏连着炖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吃,结果没吃几口就坏肚子了。
    有老人分辨着死鱼的种类,推测河水下层应该还有相对干净的水,底下应该也有不少活着的大鱼,但深层的鱼可不好捞。
    虽然河水能够自洁,可上游的水不洁净,下游的水就没法干净,谁知道九曲河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雨虽然停了,但事情却并没有结束。丁家村上空往日总是飘着丝丝缕缕的淡白云气,那是鹤神的庇护,在云气笼罩的范围内就是安全的。在大雨后,这些云气聚拢起来,变得更加凝聚而厚重,遮蔽的范围也足足小了三分之一,一些住在村子边缘的人都搬到了里面。
    大人们一直在祭祀,但鹤神却一直没有回应。若非庇护村庄的云气还在,他们就要以为鹤神出事了。因为这个缘故,家里的大人一直拘着他们不让离开村子。
    但丁鱼梁不想挨饿。他记得附近有一处山洞,洞里有一处水潭,潭水寒凉清澈,里面有一种半透明的银色小鱼,他以前和别的孩子一起去抓着玩过,后来因为嫌弃鱼小没什么吃头,也就没再去过了。
    这水潭在山洞中,顶上有石壁遮盖,说不定并没有被雨水污染呢!
    丁鱼梁知道村外会有吃人的恶妖,但他们也有护符呀!除了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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