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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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鸿瞬间被这道风抓住了,这是机缘。
    巨大的丹顶鹤立于池边,昂首展翅,修足独立,每一根翎羽都在风中微微摆动着,感受着风中的一切。白鸿在参悟起从这道风中所获得的一切。然而一道风又会持续多久呢?不过一个呼吸,这道风就散了,其中所蕴含的道韵也消散再难把握。
    白鸿不免失落:风散了。
    房门突然打开,漓池倏忽已站到了她身边,伸手对她头顶一敲:风散了,留下的是什么?
    白鸿头上一痛,呆呆地看着漓池:呷?
    漓池无奈地摇摇头。
    白鸿心头有一丝灵光划过,她刚才似乎本来有机会悟到什么的,可惜时机已过,现在再拼命想抓住那一丝灵光,却只剩下些许难言难明的感受。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等下次吧。
    你再停留在九曲河畔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且看金六山吧,若是他悟通了,你也就将那些庇护之地交托给他吧。漓池目光落到山下。
    白鸿修行风之道,在四处游历中体味风的道韵,她已经在九曲河旁停驻了千余年,这本该是她悟通一层的好时机,然而她心中责任太重,记挂着九曲河畔诸多村落,如今大劫起后,她更是忧虑那些凡尘众生失去神明庇护的后果,这层忧虑太重,已经阻住了她的念头。随着大劫的发展,这层忧虑只会更加严重,不若放她离去,换一条路。
    山下。
    金六山已经走过了在他庇护之下的每一片土地。
    在开始的时候,他心中满是焦虑。重走一遍,这有什么必要吗?以他的神识,只要须臾就可以扫过,为什么非要耗费时间一步步走过呢?
    每一刻大劫都在变得更加严重,金六山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急。他必须得赶在大劫运转到他无法承受之前,找到自救的方法,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每一秒都像一刻钟那么长,好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
    但实际上呢?就算时间再延长几倍,他也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够眼看着时间在焦虑中一点一点流逝,然后在最后关头,迫不得已地选择一条他之前早已明白,却不愿意走的道路。
    可金六山还是强压着性子,一步一步走过这些土地,然后,他逐渐感觉到了不同。
    金六山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渐渐的,他不再感觉到焦躁。大地在他足下,坚实地承托着他的每一步,那不是神识扫过时所获得的丰富信息,而是他自己切实感受到的。
    土壤或松软湿润、或坚实细密,浓浓淡淡的绿在大地上生长,细密坚韧的根在大地下延伸,有虫在土中钻过,无数小兽像他一样在土地上走过,大地承托着他们的足,像承托着他、承托着每一株绿色。
    他感受到了大地对生的孕育。
    然后,他走到他领地最远的地方,又从那里换了一边,开始向回走。
    他感受到堆积的落叶,落叶下掩了僵硬的夏虫,它们已经死去,在逐渐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感受到了大地对死的收容。
    于是他突然感受到了跳动,像脉搏在起伏。他似乎迷茫、似乎懵懂,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感受着那一下接一下的起伏跳动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竟又回到了鲤泉村中。
    少壮在田中耕作,小儿在田边玩耍,一个垂髫的小儿不小心绊倒在田埂上,却没有哭泣,反而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紧贴在地上听着,过了一会儿后,惊奇地对田中的青年大喊道:三哥三哥!我听见大地在跳!一下一下的!
    青年直起腰看她,扶了扶斗笠,笑道:那哪是大地在跳?那是你的心跳!铜豆快起来收拾收拾!要不回去后娘要骂你了!
    大地在跳、那是你的心跳大地、心跳
    有什么在金六山脑中轰然炸响。
    一尾银鱼顺水而下,在湖中跃起,身上有自山中地下水脉所带出来的气息。水脉如血,地脉有心。
    集众生信仰,以成神位,是为众生之神;合一方天地,以成神位,是为天地之神。
    漓池站在李府院落之中,悠悠说道,目光遥遥落在山下。
    其声在金六山耳中响起,他忽然有所悟。
    原来如此。他只看到了诸多欲求神道的小神收集信仰,只看到了水固地神接受香火,便自己也以为这是他的道了。
    但地神可以接受香火,却并不代表应以香火为重。他长久思虑,却都是在看着香火,就连第一次在湖边等候神明,希望能够托庇于神明座下之时,都是在说香火,欲将香火交托给神明,却忘记了,地神是一地之神。
    地上地下,生死轮转,然土地厚重承载包容,不以生死而改。
    他听到了,那是地脉的心跳,那也应该,是他的心跳。
    神庭印记倏忽而生,悄然落入金六山的神位之中,那座始终将凝未凝聚散不定的神位,霎时凝做了一尊坚固厚重质如黄玉的神位。
    漓池含笑看向白鸿:若是他愿意承托下九曲河畔的土地,你就可以离开了。
    金六山积累甚厚,如今成就地神之位后,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庇护更多的地方了。地神护佑大地,大地亦护地神。庇护一方土地对他来说,再不会是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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