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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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烬神情略僵硬:“别说了。”
    她的意思是,她离开教坊司,就是为了李缙。
    他即使是猜到,也不想听到。
    司以云顿住,如他所愿,没有继续说那句话,只是话题还是围绕这:“如今,人已不在,我再留在东宫,没有意义。”
    为了一个人,离开教坊司,拼尽千百方能耐,终于留在他身边,而现在,因为他不是李缙,她要走。
    他心里堵得慌,不自觉喝茶,压住不快:“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让我放你走?”他哂笑,声音中,有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刺意,“可是就是走了,你能去哪里?去找李缙的坟墓,给他守孝吗?”
    司以云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烬竟从那目光中看出怜悯。
    他舌尖抵住牙齿,让自己心思松快点,不要说这些个话,语气虽然缓和,仍问:“你出教坊司,是为兄长,而离开东宫,也要为了他?”
    司以云摇摇头。
    她轻声说:“为了我自己。”
    马车内外,静默一瞬。
    李烬喉头微紧:“所以你,非得离开我?”
    司以云认真的说:“太子爷,人的一生,总该为自己活。”
    他闭了闭眼,眼角眉梢还是些许戾气:“东宫,从没亏过你什么,我也没要你为我活吧?”
    “这样,”他唇角有点发紧,听着自己的声音,莫名觉得陌生,“你还是,只为了兄长?”
    司以云看他,又一次强调:“我是为我自己,太子爷何必和世子爷争。”
    李烬长出一口气。
    他心绪不宁,抬手按眉头,只听司以云又说:“我说这些,并非要惹怒太子爷,只是……希望太子爷,不要活成世子爷。”
    “太子爷,你不是世子爷,你们同胎,却不是同一个人。”
    她目光平静:“始终都不是。”
    李烬顿了顿。
    这半年多,他将自己套进李缙的影子,司以云便愿意缓和态度。
    如今,是她与他说,不要活成李缙。
    可是,不要活成李缙,他还能活成谁?他的身份地位,处事方法,都是套用李缙的,甚至,他试图剥夺司以云对李缙的向往。
    现在,他还能活成谁?
    他不知道,他好像陷入迷雾之中,不得方向。
    扯扯嘴角,他只觉太阳穴“砰砰”地跳。
    李烬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垂,这里有一道疤,他总需要确定,方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而司以云低声说:“望太子爷记住这些话,”她声音很轻,“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早该一笔勾销。”
    这么明显的暗示,叫李烬眸底一沉。
    他看向司以云,难掩凌厉:“你,什么意思?”
    司以云:“太子爷不妨看看周围。”
    李烬心紧地缩起,忽的一阵耳鸣,终于知道哪里不对,猛地站起来,掀开车帘,外头这山路景色,根本不是去皇寺的路!
    他知道了,那另一辆本该司以云一人乘坐的马车,肯定替代他们这辆,在前往皇寺的官道上。
    他回头看司以云,又气又好笑:“你早就谋划好了?”
    司以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马车在这时候停下,一个少年掀开车帘,他眉眼清秀,身子有少年人的劲瘦,声音低:“主子,一切准备妥当,可以走了。”
    此人正是被李烬放过一马的喜鹊!
    李烬冷冷看着喜鹊。
    若是目光能杀人,李烬早就把喜鹊杀死,他去拉司以云,却发现刚刚那个动作之后,他突然手软脚软,显然是茶水里下了东西。
    眼看他差点跌倒在地,司以云扶一把,将瘫软的他放在椅上。
    男人身体的重量,她很清楚,手下隔着一层衣服,皮肤是温凉的,她也很清楚。
    直到这时候,心中的怅然,突然蔓延开来,可惜只有一瞬,心情重归平静。
    她为了今天,准备得太久了,她一定会走。
    对上李烬凶狠的目光,司以云温和地笑了,说:“保重。”
    李烬呼吸渐渐重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都安排好了,太子妃册封的仪式,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只等元宵过后,他还购置很多笛子,很多很多笛子,白玉青玉紫玉,木的竹的铜的,数不胜数。
    他也可以爱笛子。
    他是心甘情愿,在她面前当病秧子李缙的。
    李烬可以死,但李缙会一直、一直活着,只要她乐意。
    可是,她怎么能走?
    她走了,他该怎么办?
    李烬脑海混沌一片,顾不得喜鹊在,他竭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臂,只看着她,说:“不准走。”
    司以云低头,她看他攥住她,低头去掰他的手指。
    这是李烬第一次觉得这么慌,失措无力,有什么无法掌握的东西,从他指缝流走,将他紧紧缠绕,他语气急促:“我与兄长长得这么像,你,真的舍得?”
    司以云没有回声,掰开他第一个手指。
    李烬嘴唇颤抖,他死死地瞪着她:“你敢走,青云院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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