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一肉_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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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被这对师兄弟解决的刺客,邹仪虽不情愿,但也说不出“谁让你来救我”这样的话,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他们。
    不知邹仪惹上的是哪位大人物,他只在农户家露过一次脸,半夜就被全村人追拿。于是他也不敢往有人家的地方走了。
    一行人盘算着翻过麒山到海边租船出去。因麒山极高极险,曾有些好事的村民去过,没有一个出来,因而除了险峻,又多了层阴森。不会有官兵走这条道。
    邹仪曾在听说去麒山时犹豫片刻,青毓却拍着胸脯让他安一百二十个放心,邹仪心想权做死马当活马医,倒也坦荡荡的跟着他们走了。
    然而言如鸿毛行如钧。
    几个人居然在麒山里头迷了路。
    大雪封山,这四周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树都秃了个精光,比青毓的脑袋还干净。
    几人自两日前吃过一只狐狸,之后便再不见半点食物。只得拿雪充饥。然而这雪是冰冰凉的,吃多了便似肚皮里揣了块冰,要腹绞痛。邹仪吃雪吃的十分克制,只浅尝一些便闭目养神,他倒也曾劝过东山节省精力,这雪下不长久,过几日便好了。
    可东山哪是个闲得住的,一天到晚的乱窜,肚子里头的狐肉消化得极快,不得已只好大口塞雪,吃了雪又腹痛,隔一会儿就要去大解。
    那日,东山又“诶哟诶哟”的捂着肚子跑远了,邹仪又困又饿,抬眼望了会儿雪地便神情麻木起来,竟是要睡着,他迷糊之际忽觉一股又臭又骚又腥的味道飘来,一下子被熏醒,却是青毓拍了拍他。
    青毓小声道:“不要睡着。”
    邹仪点点头道了谢,把尊臀挪远了些。
    青毓扒了那狐狸的皮,拿雪简单一洗就披在身上,因未做过处理,里头还有许许多多的血丝,那味道同青毓多日不曾洗澡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堪称极品。
    青毓怕他睡着便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邹仪的手抚着身上的大氅,心里头有些恍惚。他原有件皮大氅,是先考遗物,仗着年轻体强,出入又有地暖,便从未穿过。青毓寻出来的时候已是被老鼠咬得坑坑洼洼,想穿都无从下手。这崭新的银鼠皮氅却是青毓弄来的,他如何弄来的,他不过问,可他只弄了这么一件,他和东山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
    邹仪心道:“你这样待我是要如何?”
    一面想着,一面听青毓的话,却听他忽的停了话音,邹仪奇怪的抬头,却见他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在走什么神呢?”
    邹仪道:“无功不受禄,我穿着这样暖和的大氅,心里头虚得很。”
    青毓哈哈大笑,挠了挠用麻布裹着的脑袋:“不是你说的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虚什么。”
    邹仪还想说什么,忽听远处爆发出一阵呐喊:“师兄!邹大夫!快来!有新果子吃!”
    两人俱是精神一凛,几步就赶到,东山兴奋地手舞足蹈:“看到没,这有棵矮树,有不少果子,我刚巧摘了一个,是甜的!”
    青毓瞪了他一眼,邹仪上前细细瞧了,又咬了一口方道:“无毒,放心。”青毓这才放过东山,自己抱着树干,敞开肚皮吃。
    青毓那日的狐肉吃得不多,俱是骨头,之后还要出去探路觅食,实在是饿得狠了,吃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东山解完手后发现师兄吃的这样猛,怕自己没得吃了,急急上前,然而青毓十分不要脸,见东山来了,将肚皮往树干上一贴,长手一伸,两条手臂各挂在一枝条上,竟是左右开工的摘,同时脑袋也极其灵活的,寻着果子就往嘴里叼。
    东山急道:“师兄!师兄!”
    师兄埋头苦干:“唔。”
    “师兄!师兄!”
    师兄:“嗯。”
    “师兄!师兄!”
    师兄:“哦。”
    “师兄!”
    “东山!”
    东山的声音陡然一变,青毓心里头咯噔一下,忙抬头,就见东山不知踩到了哪儿片雪,脚下一个打滑,险些就要掉下去!
    幸好邹仪的拉住了他,然而邹仪是个瘦条子,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那两条细伶伶的胳臂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自己都快掉下去了!
    青毓连忙先拉住邹仪,东山的两条腿在空中扑腾,他看了一眼,悬崖底下一片黑洞洞的,立马哭着喊:“师兄!师兄!”
    青毓一人承载着两人的重量,逼得他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听闻破口大骂:“闭嘴!不许哭,不许乱动!他娘的谁叫你生得这么重,你要是长得像邹仪一样轻,老子一手能提起俩来!狗娘养的,上来就给我减膘!”
    骂完师弟他又柔声细语的低头对邹仪说:“邹大夫莫方,我马上就救你上来。”
    邹仪一手被青毓拉着,一手被东山拉着,只觉自己要被撕扯成两半,勉强点头。
    青毓说得这么肯定,其实自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身边只有光溜溜的雪,突然他灵机一动,用脚勾住那棵树,两只手都去拉人。
    冰天雪地,愣是挤出一脑门的汗来,眼见邹仪的脑袋到了悬崖边,还差一步就可以把人救上来了,青毓兀地觉浑身一轻,他心猛地一跳,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连人带半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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