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一肉_1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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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自幼习武,他发现那些家丁怕也是第一次杀人,手艺和心理都不过关,一般一刀就完,最多不过三刀,且砍得毫无章法,因而那名下人和侯公子瞧着可怖,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不过拖久了就不一定了。
    他看了眼他们的位置,下人靠前,客人靠后,他们还有一点时间。东山凑到吴巍耳边,对吴巍说:“吴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吴巍愣了好一会才问:“甚么忙?”
    东山道:“靠到我身上来,替我打掩护,我要将这绳子磨断。”
    吴巍似是吃了一惊,就见东山努了努嘴,顺着方向看去东山指的是一根椅子腿。
    他心动了片刻,然而紧接着之前去探密道的两人回来了,那下人不过是为了片刻喘息口不择言,现下事情败露,程严变本加厉的讨了回来,先命人将那人的身子给摁在地上,抻直了脖颈,亲自上阵一刀切进了喉咙,并不深,但那血却一股一股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吴巍看着,想起了幼年看到厨房杀鸡的场景。
    简直一模一样。
    一样细的脖子,一样热的血,一样无力的挣扎……他尖叫了一声,然后赶忙用衣服堵住了嘴,眼睛无力的瞪大了,用尽吃奶的力气摇了摇头,直到他的衣领被涎水浸透,他才松口对东山吐出一个字:“不。”
    东山看吴巍泪流满面犹不觉的样子显然是靠不住了,便打算一人行动,只是一人行动两面漏风太明显了些,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将背往椅子腿上一靠,那椅子不堪重负当即向前滑去,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这声音引起了看守的注意,看守踹了他一脚:“老实点!”又见那胖子皮厚得好似铜墙铁壁,打他也不大痛,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拔出新配的刀,范玖却适时的插话进来,虽然他自己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扑腾可笑至极,但他这么多年的位置到底摆在那儿,那下人心里本就有些发怵,听了范玖的劝便收回刀,忿忿不平的又踹了东山两脚:“你再敢动一下我要你好看!”
    那脚正踹在他腹部,五脏六腑都在那儿都没根骨头挡挡,他皮再厚也受不住这样踹,挨了第一脚后立马蜷缩起来,第二脚就踢在他小腿上,这可好多了,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肚子正准备朝范玖道谢,却见范玖不动声色的凑过来,贴着他道:“老朽之前听到了佛爷提议,忠泰不肯,我却想试试,佛爷可愿意?”
    东山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点了点头,两人寻了椅子腿,一人固定,一人磨绳子结。两人依偎在一起,倒也瞧不出背后的动作。
    却说青毓他们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找着灯火通明的厅堂,他让邹仪和戴昶躲好,自己翻身上房檐去一探究竟。
    不同于东山和吴巍,他一眼就瞧出了程严那老贼的用意:同他想的一样,这庄子本姓宋,虽说为宋家纨绔所建,但显然它的用处不单单是吃喝玩乐、大宴宾客,还做许多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而宋懿因程肃知晓了一系列证据才杀的他,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这俩兄弟是否相互通气么?
    不可能。
    宋懿必然留了后手,再结合庄子历史,这庄子必定有一条隐蔽无比的密道,能在关键时刻让他们得以脱身。
    程严先审问的下人都是戴昶和宋懿身边的人,就是想着这些人知晓的内情会比旁人多些,以此找到密道。
    他将客人放在身后也并非是忌惮权威或顾念旧情,都到这一步了还会怕甚么?他留着东山的命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钩子,看他这位师兄会不会上当,连带着将戴昶也一起扯出来,到时候他抓着了正主想要撬开他的嘴还怕没办法?
    青毓这么想着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幸好他足够冷静,就在他从房檐上起身的同时程严身边的一名家丁猛地抬头,险些两人撞了个正着,青毓一边将冷汗往衣服上擦,一边面无表情地想:这人同那些空有力气的家丁莽夫不同,怕是程严特地请来护他小命的。
    他回到了藏身之所,邹仪和戴昶面色发白但神情还不算太坏,听到有动静都绷紧了肌肉,直至见到是他才放松,青毓越是紧张得下一刻就要咆哮出声,越是要笑,大抵是弓满即收的一种,他当即冲邹仪坏笑着眨了眨眼:“东山那胖小子竟缩在角落里睡着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邹仪在他的眉眼间逡巡片刻,又扫了眼他攥着的拳头,也跟着笑道:“难怪说傻人有傻福,看来古人说得不错。”
    戴昶没想到这一层,只觉东山心未免太大了些,又细细问了厅堂里的情况,青毓一五一十答了,见戴昶眉头紧锁,当即开口问:“宋公子之前可同你说过甚么不同寻常的话,或是有甚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戴昶愣了一愣:“他这段时日不同寻常处太多……”
    青毓却是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抿着唇,有股子让人睁不开眼的锐利:“再仔细想一想,不论多小的情节都不要放过,心有所思行必有所露,他一定露出过端倪。”
    戴昶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阵烦躁,然而此时要紧关头,他不得不把那阵烦躁压下,回忆他同宋懿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他一面想着一面手忍不住发抖。
    邹仪没有戴昶那样的全神贯注,又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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