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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_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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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三昧陡然失态,霍然站起,牵动着颈上的铁链一阵叮当作响。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他的声音一贯如此,含了三分沙,七分水,只在响起的瞬间,季三昧的脑中就被彻底清空,只剩下了他的嗓音来回打转。
    朱家公子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回望,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抢朱爷要的人?”
    来人从暗处缓缓迈步走近,鞋底踏地无声,只有频率稳定的法杖叩地声自远而近,徐徐而来。
    笃,笃,笃。
    法杖上的云铃清脆,泠泠作响,季三昧细小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番,而牙行老板早就不觉淌下了满额细汗,怕两位贵客打起来,他壮一壮胆子,迈步跳下台,对那黑暗中的来客迎了上去,试图打圆场:“这怎么话说的……”
    但当他看清那暗中人的面庞后,他就彻底僵住了,一口如簧巧舌控制不住地在口腔里乱跑起来:“……沈……沈……沈法师?”
    朱家大公子本是一脸怒意,可一听这个尊称,他的一张油面登时扭曲了,不敢再往前一步。
    沈伐石左手握一柄法杖,缓步自阴影里迈出,口吻淡然道:“若是不行,就再点上一支檀香吧。”
    牙行老板有口难言,汗出如瀑。
    在沈伐石之前,云羊城内的拍卖行当中本无“点香”的规矩。
    五年前,在某次官卖之中,沈伐石现身,点起一线檀香,在这线香燃完前,场内随意出价,而不管价格出到多么离谱的地步,沈伐石都会以高于此价的价格将展品买去。
    凡是内行人都不会忘记,那次的卖品仅仅是一柄用旧了的金玉烟枪,也不知道沈伐石究竟对它有怎样的执念。
    眼见朱家公子不再相争,省去了口舌之争,牙行老板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冲汗出如浆的主持人一挥手。那青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煞白着一张脸敲了敲小锤:“十……”他咬着了舌尖,但还是强撑着说完了话,“十万两纹银,成交!”
    全场鸦雀无声。
    沈伐石转过脸去,目光却不在他的所得物上停留分毫,只牢牢地锁在季三昧一人身上。
    季三昧是所有孩子里唯一站着的,他痴痴地望着沈伐石,似乎想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沈伐石眉心微锁,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他胸腔中缓缓蔓延开来。
    季三昧也丧失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因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原本该顺利售卖出去的第三个孩子面皮发青,注视着沈伐石的目光满是恐惧,过了片刻,恐惧便发酵成了疯狂。
    少顷之后,那孩子陡然仰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嚎。
    一道狰狞的鬼影从他姣好的五官内骤然脱出,一美一丑,一人一鬼,竟生出了可怖的双面!
    尖嚎声一经响起,满场烛蜡皆灭。
    拍卖场内陷入一片可怖的漆黑之中。
    人们的怕死程度往往和他拥有的钱财数量成正比,在异变发生的瞬间,全场惨叫声、桌椅翻倒声、踩踏声纷纷暴起,不绝于耳。
    有一个名词闪电般在季三昧心头闪过:
    魅。
    魅属鬼修,无形无味,常以人为食,留其皮,餐其肉,占其皮囊……
    他只够想起这么多关于魅的信息,因为下一个瞬间,他的咽喉就被一个冰冷的物件抵住了。
    幼儿的皮肤相当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物件顶端的锐度,所以他聪明地选择了不挣扎。
    小泪痣也在今日流标的拍品之中,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季三昧最近,再加上双目实力极佳,擅长在夜间视物,当他看见一道影子掠来,捏碎了季三昧颈上的镣铐,并用一块镣铐碎片抵住他的咽喉时,小泪痣的喉管骤然缩紧了。
    于黑暗中,沈伐石冷笑一声,正想扬袖点起那熄灭的蜡烛,就听展台上传来一声尖锐的童音:“季三昧!”
    沈伐石的眸光猛然一缩,手指生生僵在了半空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我能让路人甲闭嘴惊艳。
    法师:你指的是在台上搔首弄姿?
    三妹:……
    法师:我都看见了。
    三妹:……
    法师: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这样。
    ☆、 窃脸(一)
    在一片混乱和黑暗中,卖场墙壁上镶嵌的四面彩绘琉璃窗被法力同时催碎,季三昧被一股非人的巨力拉扯着腾空飞起,朝其中一扇窗直扑而去。
    “魅”这种鬼物,崇尚的就是一个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行事向来诡秘,鬼气更是稀薄,难以辨识。“魅”自己没有本体,只有在吃空凡人的躯干、偷去他人的皮囊才能够在日间行动,因而又名“窃脸贼”,在鬼修中也算得上臭名昭著的一类。
    它在什么时候窃取了那个孩子的躯体,堂而皇之地代替他坐在台上接受拍卖,季三昧不得而知。按理说,只需上一趟茅厕的工夫,“魅”就可以蚀空一个人的血肉,空留一套皮和骨,随后取而代之,夺取他的身份。
    目前季三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只“魅”一开始并不是冲自己的天灵根来的,否则他头一个选择吃空的必然是自己。
    他有种预感,沈伐石买下全场奴隶,其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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