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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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肉,揣着十块钱,尤其是贺亲民,不停的回头望着贺译民,止不住的说:“这日子要这么过下去,二哥,我都不敢想将来还得能有多好过。”
    “路上小心点,肉一定要吃到孩子们的嘴里。”贺译民叮嘱俩兄弟说。
    “那当然,不给孩子吃,我们再给谁吃肉?”贺亲民回头再看一眼二哥,下次再来,估计他就穿公安装啦。
    他们三兄弟的日子眼见得的,要越来越好过了。
    拿苹果换来的五块钱,不但买了一袋子米,陈月牙还跑到国营商店,扯了好几米现在并不时兴的土布回来,就准备给孩子们做几件衣服穿。
    贺译民看她裁的大大小小全是孩子的衣裳,再看妻子身上那件碎花布儿的衬衣领子都已经绒的不成样子了,就问:“你就不给自己做一件?”
    “我的在这儿呢。”陈月牙拎起一串布条子来,往自己的胸前一按:“瞧见没,正好一条布,卷个边儿,身上就还是件新衬衣。”
    她这衬衣还是前些年家里生活条件好的时候买的,那会儿时兴碎花衬衣,别人穿着都像个水桶,唯独陈月牙穿着,一件线衣勾勒的身材窈窕有致,甭提多漂亮了。
    她没穿的时候,大家没把衬衣当个新鲜,她往身上穿件衬衣,百货商店的衬衣立马脱销,胡同里人手一件儿。
    “改天我打算去看看小斌和小炮,咱把小帅和超生都带上吧,也叫四个孩子一起玩玩儿。”在头发里润了润针,陈月牙又说。
    贺译民自打醒来,还没见过贺斌和贺炮那对双生子了,那两个从小就养在乡下,原来很少进城,在贺译民没出车祸之前,对那俩个也不太重视,现在想起来,心里满满的愧疚,是该去看看他们了。
    “那咱就一起去,给老丈人家是不是得拿点儿啥?”贺译民又说。
    张芳和陈建国俩口子,把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嫁给他,他躺了大半年,替他照顾俩儿子,头一日醒来,不拿点儿啥还真说不过去。
    陈月牙望着屋子中间那棵树,突然灵机一动:“我爸不喜欢穿胶鞋,最稀罕老布鞋,你烧浆子我糊底儿,赶明儿衲双老北京牛鼻子眼儿的老布鞋给我爸穿着?”
    没钱还要走亲戚,是真难为情,陈月牙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双老布鞋了。
    贺译民打小儿出生在农村,别的不会,干这些活儿可在行着呢。
    “你只管衲面子就行,糊鞋底,拎麻绳,这些事儿都放着,我来!”
    俩口子对视一眼,陈月牙脱了她那件衬衣,背靠着树爷爷就开始卷边儿了。
    妈妈脱了衣服,爸爸的脸色突然就红了,轻轻的咳了一声,就转过了脸。
    放学的功夫,巷口满满当当的自行车,大人骑车,孩子们就在大人的脚底下乱窜,超生眼巴巴的站了等着哥哥。
    哥哥贺帅的那件海魂衫,因为实在太短,连肚子都盖不住了,超生觉得,要哥哥知道妈妈买了土布回来在做新衣服,准得高兴。
    结果等到下班的人几乎都走完了,都没见着哥哥回来。
    燕支巷在城乡结合部,现在学校里可有些坏孩子,校门口经常还有些小混混们,超生怕哥哥要在外面受欺负,不由就心急了起来。
    家里头,陈月牙看儿子一直不回来,也心急了,出来在巷口等着。
    “那儿怎么有个黑乎乎的孩子?”巷里的刘大妈说。
    王大爷瞅了一眼:“怕不是非洲来的吧,我听广播,说咱和非洲国家建交了呢!”
    巷口走进来一个混身上下黑乎乎的孩子,进了巷子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来,张大嘴就喊了一声:“妈,妹儿。”
    “这是贺帅?咋变这么黑?”刘大妈失声说。
    陈月牙和超生都惊呆了,因为那个黑乎乎的孩子,还确实就是她们家的贺小帅。
    贺帅不但混身上下全是黑的,就连汗珠子都是黑色的,手里捧着一块钱,他说:“妈,今儿我看见卖麦芽糖的啦,给我妹儿买麦芽糖吃吧。”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陈月牙抚着儿子额头上的汗珠说。
    贺帅竖着大拇指,嗓门格外的响亮:“我今天刚到巷口,就见秦三多在门口喊,问谁能帮他倒蜂窝煤,倒五十块给一块钱呢,我想,我妹儿最喜欢吃麦芽糖,一块钱那得买多少麦芽糖啊,所以我就去啦。”
    现在,很多人家都有煤模子,自己买了煤渣回来倒煤,倒出来的煤虽然贵一点,但比煤厂里卖的要好用得多。
    秦三多是居委会主任,家里条件好,所以才会拿煤模子倒煤。
    “你就为了给你妹挣一块钱的糖钱,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妹喜欢吃糖,尤其是粘粘的麦芽糖。”
    “得,赶紧回去洗澡吧,我去买麦芽糖去!”陈月牙说。
    俩个小崽崽一起回家,又得接受一趟爸爸的训斥。贺帅依旧嗓门响亮:“我是在给我妹赚糖吃,脏了不丢人。”
    “那就赶紧洗澡,贺帅行洗,完了妈妈给超生洗。”贺译民说。
    陈月牙赶到巷口的时候,卖麦芽糖的都已经快要收摊儿走人了,赶晚儿最后一个客,对方不但足斤足量,还饶了她好几大块麦芽糖。
    麦芽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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