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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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皇室嫡子,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来不曾被罚跪这样久。
    可是真的跪在这儿让裴承翊想起很多事情。
    比如,那天他进来的时候,阿谣就是跪在这里。
    那日他刚刚下了朝,就听陈忠报信,说阿谣一大早就被叫道未央宫,他心道不好,下了朝没敢有半点儿迟疑,径直就奔未央宫来了。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那时阿谣也是跪在这间殿里,跪在碎掉的瓷片上,裙摆上都在渗着血。
    一定比他现在疼得多。
    裴承翊也不知道,她那么一个连手上破掉块皮儿都要扑到他怀里哭的小姑娘,那么疼怎么忍住不掉眼泪的。
    许是……只敢在他面前娇气吧。
    可是她身份低微,不可锋芒过盛,他便只能一次又一次让她受委屈。
    还有今日在怀王府时……
    “太子殿下。”
    裴承翊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中,突然听见有人唤他,默了片刻,才应了声。
    然后便见到琴姑上前,扶他起身:
    “殿下,娘娘恩准您起来了。”
    “如此。”
    裴承翊有些怔忡,点了点头,提步往外走。可是他跪了这样久,双腿一时之间有些不听使唤,这样贸然一步迈出去,险些踉跄。
    还是琴姑及时扶住了他,琴姑的声音略显疼惜,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殿下啊,您是储君,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何必为了个把奴婢而平白让自己受了苦呢?”
    “多谢琴姑关心,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点小事,不妨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需要对她负起一点作为丈夫的责任。
    只不过天家薄情,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裴承翊的轿撵抵达东宫,他见着陈忠的第一句话就是:
    “谣儿呢?可回来了?是否无虞?”
    “殿下放心,林小主早便回来了,一直在静轩阁等着殿下呢。”
    陈忠知道裴承翊被皇后娘娘罚跪的事情,便自然地上前扶着他,说道,
    “殿下先回去歇一歇吧?”
    “不必。”
    他的话被裴承翊一抬手否定掉,太子爷十分坚定地说,
    “孤去看看她。”
    这个“她”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到底是男人,身子强健,即便是跪了这两个多时辰,也未有太多影响,只是步子不免慢了些。等到裴承翊推开静轩阁的门时,便瞧见阿谣换了一件略显朴素的衣裳,正端端坐在榻边儿,显然是有话说。
    一见男人进门,阿谣便扶着床围栏站起身,恭谨地行了一礼,低声唤:
    “太子殿下。”
    她有话想说,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意欲直入正题,可是刚启唇,声音还未发出来,就突然见刚进门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霎时间到了她跟前来。
    高大的身形挡住她面前的光线,投出足以笼罩住她的阴影。他的身子温热,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淡淡香气。
    阿谣还没说话,突然背上一紧,下一瞬,就倏然被男人揽进怀里,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他抱她的力气很大,修长的手在她背后一下下拍着,似乎是在安抚。他在她的耳边吐息,轻轻浅浅喊她:
    “谣儿”。
    低低哑哑,一声又一声。
    阿谣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好理智回笼的那一刻,她铆足了气力,一把将男人推了开。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想做人
    可惜女鹅不需要这狗了
    第15章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静得再没有其他声响。
    门外,春喜和宝菱守在门口,半点声响也不敢发。
    被阿谣这么推开了以后,裴承翊才看清楚她现下的模样。她的面色仍是白,不过并不像是平日里那样莹白有光泽,现下的她,面色略显苍白,双眼红肿得叫人看上一眼就要忍不住怜惜。
    不过那双眼睛却是迷茫中掺着坚定。
    裴承翊不经意间扫到床榻上大咧咧摆放着的包裹,显然是不担心他会发现。
    这一刻,莫名其妙的,他便觉得心下一沉,生出些不祥的预感来。
    不过冷静持重如太子殿下,自然是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露出来,他只是说:
    “日后莫要冲动,有事情先知会孤一声。”
    闻言,阿谣一时没控制住,倏忽冷笑了一声。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总是如此,在外百般惩罚,回到东宫里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又假意惺惺给些自认为的恩典,还要旁人收到这恩典的时候感恩戴德,泣涕涟涟。
    裴承翊一点儿也不了解阿谣,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一个绝不会轻易动摇自己想法的人。
    既坚定,又坚强。
    正如此时,阿谣站在原地,稍稍抬目,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红着眼,一字一顿: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怀王府的小宴已散了,妾身和殿下这一场,便也就到这里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哀伤得有些发颤,可是说话语速未有半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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