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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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苏孚撒泼撒娇,再没出面。
    息月宫外,寒索桥边,波涛万里,明月高悬。
    靛蓝色水浪罩着层乳白的光辉,苏孚亦在光辉之中。隔墙有耳,不能明说,只狠狠踩青衣侍者一脚:“都怪你,现在怎么办?”
    青衣侍者伤得不轻,坐在沙滩上喘息:“既然留不下去,回去也是个死,你可要和我走?”
    苏孚警戒得后退两步。
    青衣侍者朗朗笑道:“你不必如此,你不愿,我又不会强迫你。”
    他看着苏孚瞪得溜圆的眼眸,缓缓起身:“江湖路远,主......苏姑娘珍重,绿水青山,有缘再见。”
    说罢,脚尖一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薄舟寄江行。送他半路你半路,春也一程秋一程。
    世间缘分大抵如此,百年时光,要遇见无数人,有人是搭舟的过客,有人是江岸的风景,有人仅仅乘着另一叶舟,擦肩而过。
    曲终人散是自然规律,而唯一该做的,就是找准每一段缘分的位置,尤其要找准,那段打算白头偕老的缘分,珍视它,爱护它。
    苏孚在瑟瑟海风中郁闷地紧了紧衣襟。
    息月宫凭她三脚猫的功夫硬闯不进去。
    她的缘分,何时才能出宫呢?
    所幸萧绝还算仁厚,丢她出来,还吩咐花嬷嬷送她一小袋金叶子,让她姑且无须为衣食住行发愁,只要每日战战兢兢,走过铁索,去那边洗漱用膳,再战战兢兢过来,守着宫门。
    萧绝闭关两日,静不下心,问花嬷嬷:“她如何?”
    没指名道姓,花嬷嬷心领神会:“苏姑娘还在宫门口等着。”
    萧绝面色沉沉,花嬷嬷说:“苏姑娘不知从哪里搞来帐篷,在息月宫门口安营扎寨,扬言,宫主您一日不见她,当面把话说清楚,就一日不离开。”
    萧绝心绪波动,手中茶杯瞬间化为齑粉,上好红茶蒸发于空气中。
    花嬷嬷小心窥探着他的神色:“宫主,要不要,派人赶走苏姑娘?”
    萧绝眸光不定,最终说:“不用管她。”
    小骗子,能坚持多久,何必浪费人力物力!
    抱着这个心态,萧绝没把宫外的苏孚当回事。
    但若真说没影响,连满心期望没影响的花嬷嬷都无法自欺欺人。
    晨光熹微,萧绝又一次偷偷从墙头飞身下来。
    不远处,就是苏孚栖身之所。
    花嬷嬷走过去,萧绝看着她,点点头,算作招呼,径直向主殿去,花嬷嬷叫住他:“宫主,您既然在乎,为何要将苏姑娘赶出去?”
    难道就因为苏姑娘和那青衣侍者在藏书阁私会?
    虽然不是小事,但备不住苏姑娘说得是真话,她是为了研究宫主喜好,才和青衣侍者走得近的!
    萧绝冷淡看花嬷嬷一眼:“莫要多管闲事。”
    乍一看,那瞳仁,竟泛着浅淡的红。
    花嬷嬷怀疑看错,定睛再看,萧绝已走远,消失在花团锦簇,杨柳青青的拐角。
    苏孚慢慢数着日子,过去一日,就在帐篷边放一只海螺,海螺攒下十只,息月宫的大门才重新开启。
    她连忙飞过去,可惜萧绝看也未看她,运动,三点两点,过了铁索桥。
    苏孚眼眶红了,花嬷嬷不落忍,状似不经意,给她透露信息,萧绝是去参加武林盟盟主石笑天的六十大寿。
    得知目的地,苏孚立马找好路线,一路跌跌撞撞得跟着。
    要说萧绝真想甩开苏孚,绝对有叫她找不到的本领,可他每每,在苏孚走偏方向后出现。
    要说萧绝想见苏孚,直接回头就可以,然而整整三日,苏孚没和他搭上一句话。
    第四日,二人行路至荒郊野岭,不得不在山林中过夜。
    萧绝点燃篝火,掏出干粮充饥。
    苏孚在十步远,默默摸了摸肚皮。
    她的干粮已经吃光。
    她席地而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绝,好像生怕下一秒,这人就消失在眼前。
    萧绝感受到那目光,抿抿唇,将干粮重新包好,放在石头上,自去找山洞歇息。
    山洞与此处不远,苏孚知道这干粮是留给她的,弯身取时,才发现,下边压着水囊,她笑了笑,坐在树下,不客气地填饱胃部,漱口,再大口喝下几口酒水。
    纵是夏夜,山林难免潮湿寒凉,有这酒水,夜里会好过不少。
    “轰隆隆——”
    “哗——”
    苏孚的瞌睡瞬间被瓢泼大雨浇醒,闪电劈过,将整个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她眼前骤然出现个落汤鸡似的红衣少年,竟是萧欢。
    他在树上看了很久,并不知道苏孚在打瞌睡,只以为她经历了淅沥沥的毛毛小雨,与鞭子似的连线大雨,都不愿意去山洞打扰萧绝。
    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促使他愤怒难忍:“你就这般在乎萧绝!他不让你靠近,你就远远看着?”
    苏孚揪下宽大树叶,挡在头顶,奇怪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你在这干什么?你又害萧绝?”
    苏孚捏紧匕首。
    萧欢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居然疯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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