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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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温玄宁自瑟瑟身后探出个脑袋,朝沈昭眨巴了眨巴眼,颇为诚恳道:“表哥,阿姐和我是要去走亲戚的,我以人品担保,阿姐绝对不是要逃婚。”
    瑟瑟:……
    沈昭定定地看着瑟瑟,额间凸起细微褶皱,像是在思索,是当场拽下来揍一顿,还是客客气气带回去再揍一顿。
    这样的注视对于瑟瑟而言略有些煎熬,她极不自然地正了正衣襟,“那个……”
    她还未想好这话该如何起头才能听上去不那么混蛋,谁料沈昭先开了口。
    他唇角微挑,噙着冰雪般似是而非的笑意,漫然道:“孤也并没有说你的阿姐是要逃婚啊。”
    侍从一溜小跑过来,附在沈昭耳边低语,他听罢,朝对方摆了摆手,冲瑟瑟说:“阿姐,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城外驿馆住一宿,不惊动任何人,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明明是缓声细语,柔暖若春风,却让瑟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面前人是太子,是瑟瑟的表弟,也是她的……未婚夫婿。
    纵然她再有苦衷,对着温玄宁时再气焰嚣张,可当面对的人是他时,还是难免心虚。
    这份心虚让她老老实实跟着沈昭去了西河驿馆,一路上大气都没喘一下,当然,她之所以这么老实,没再作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注意到沈昭带了百余禁军出来,微服的禁军把驿馆附近围了个严实,连只苍蝇都逃不掉。
    唉,刀架脖子上,作妖是不成了,瞅准机会,只能作死了。
    沈昭确实神通过人,心思缜密。他提前备好了晋王令,假托晋王之名住进驿馆。也不知是驿官果真糊涂至此,还是看穿了太子殿下的身份不敢声张,并没有多问,只将他们视作上宾,客气周到地安排下榻。
    夜色初降,晚风微凉,官道沐在宵禁后的寂静里,驿馆中烛光幽烁,昏黄的光茫打在窗纸上,膳食的香气随着炊烟袅袅飘了出来。
    瑟瑟用筷尖捣着碗里的甑糕,抬头看看沈昭那张冰冷如霜雪的脸,好几次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昭将筷子放下,道:“姑姑陪着父皇在清泉寺祈福,我是悄悄追出来的,没有惊动她。”
    就算没有惊动,她也一定知道了。
    瑟瑟心想,她的母亲兰陵长公主门客无数,权倾朝野,耳目聪灵,长安城中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瑟瑟之所以选择今天走,就是料定了母亲陪着皇帝,就算知道她跑了,可碍于脸面也不好立即发作,只要能拖延一点点时间,她成功脱逃的可能就大一些。
    瑟瑟又看了一眼沈昭,耷拉下脑袋,戚戚叹了一声,是叹自己命苦,还有那昙花一现又匆匆而逝的自由。
    坐在她旁边的温玄宁挪过来,低声道:“差不多行了啊,瞧太子表哥这架势,显然是不想声张。大家都是有身份要脸面的人,没说要追究你,你见好就收吧。”
    这一席听上去深明大义的劝告,倒让瑟瑟猛地清醒过来,那黏黏糊糊的犹豫顷刻间被抛诸脑后,她的手紧攥成拳,抬头,凝着沈昭,郑重道:“我想退婚。”
    沈昭脸上依旧寡淡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伸向茶瓯的手缩了回来,默然片刻,蓦地,抬头看向温玄宁,道:“你今日自国子监早退了两个时辰,孤向司业要来了今晚的功课,已经命人给你放在房间里了,你快些去做吧,明天一早要交。”
    温玄宁:……
    他真不是想逃学,更不是想逃功课,这是什么意思吗?太侮辱人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温玄宁一步三回头地走后,这屋里就只剩下瑟瑟和沈昭二人。
    灯烛里光焰轻摇,烛芯烧得“筚簸”响,衬得屋内静若深潭。
    那话一旦说出来,便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瑟瑟端正跽坐,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退婚。”
    自十日前,两人西苑游春,瑟瑟坠马,昏迷了半个时辰,醒来后便闹着要退婚。
    起先沈昭只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纵着她闹腾了几天,没有拿她的话当回事,更不可能答应她。直到今日内卫来报,说温家贵女趁长公主去清泉寺上香,收拾细软出了府,他才察觉出她并不是在闹性子,而是铁了心要退婚……
    沈昭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问:“为什么?”
    问得好,凡事都得有个理由。
    十日前瑟瑟和沈昭去西苑游玩,不幸坠马,头磕在地上,有过短暂的晕厥,而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个梦。
    梦中光影缭乱,画面模糊而破碎,须臾间十几年匆匆流逝,虽然有些地方看不清楚,有些故事不够连贯,只能靠猜,但大体过下来,也知这门婚事一旦成了,她和沈昭之间并不会有好结局。
    可令她最难以启齿的,两人之所以成怨偶,不是因为沈昭待她不好,而是因为她,她自持沈昭对她的宠爱,天天作妖作死,背着沈昭干了点不好的事……
    这点不好的事——
    太有伤风化!
    太大逆不道!
    太不要脸了!
    她实在说不出口啊……
    一想到此,瑟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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