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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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瑟瑟看来,事情并没有第二种解释。
    她转过头去要走,沈昭紧追了上来,道:“不是我干的,我承认,我派人去追玄宁了,但我没有叫人去杀他。我也没有给康儿下过毒,那夜叛军攻入宫门纯是意外,我的人探听出来的日期是十天后……”
    瑟瑟冷冷看他。
    他像是被这目光刺疼了,轻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在玄宁死之前,我真得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姑姑干的,康儿药里的毒,宣室殿外的钟声……这些年我们斗得太厉害,刀光剑影,招招见血,根本没有给彼此留下丝毫的喘息时间。瑟瑟,我登基七年,这七年里我一天安稳觉都没有睡过,你知道你的母亲有多难对付,你知道我有多么艰难才把朝局扭转到今天的局面。或许……不,是一定,是我们把对方逼得太紧,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瑟瑟讥诮道:“你跟我娘,其实是一样的人。你们编出来的谎话都是那么荒谬可笑。”
    两人不欢而散。
    瑟瑟气沈昭手段阴毒,冷血寡情,沈昭气瑟瑟不相信他,两人冷战了年余,帝后不睦的传言甚嚣尘上,但朝中却是一片寂寂,没有人敢非议,敢妄言。因他们眼见着昔日英明睿智的君王变得乖戾残暴,在铲除异己上手段格外狠厉,一点不输当年全盛时的兰陵长公主……
    当年一腔热血要整顿朝纲的少年英主,终究变成了曾经他最厌恶的样子。
    瑟瑟躲在自己的寝殿里,开始时还会有人给她带进外面的消息——
    “陛下惩办了六个与外戚暗通的封疆大吏,抄家灭族。”
    “中州重兵自拥,兰陵公主尚有底牌,陛下一时半会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
    渐渐的,连这些消息都没有了,身边的宫女除了婳女几乎全换成了生面孔,各个谨慎寡言。
    偌大的宫殿,终日里悄寂寂的,瑟瑟有时趴在矮几上,盯着钰康|生前常坐的绣榻,一愣便是一整天。
    婳女有时会来陪她说几句话,说起从前在闺中的快乐时光,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沈昭,不再提他。
    但其实,那些明媚无忧的年少光景里,处处都是沈昭的影子,愣是要把他从时光里挖出来,就会显得瑟瑟过去的整个人生都是残破的、不完整的。
    她认了命,也不再闹,只会对着婳女淡淡一笑:“我曾经觉得这世间是繁华有趣的,还自己偷偷发愁过,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要过得太快,我要是吃不完世间所有的美食,看不完世间所有的美景可该怎么办……可未曾想过,有一天竟会觉得日子这么长,这么没趣,这么难捱。”
    久久没听见婳女的回音,瑟瑟抬头看她,见她红了眼睛,泫然欲泣地凝着自己。瑟瑟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我把你送出去吧,外面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你是公主府的家生子,将来会受牵连的……”
    话未说完,婳女紧握住她的手:“我绝不离开娘娘。”
    瑟瑟知她固执,也不再赘言,只是暗地里知会内值司,要送一个宫女出宫。
    过了一日,内值司的总管太监亲自来回:“皇帝陛下早就下过旨,皇后寝殿里的事,无论巨细,都得问过他才能办。奴才向上禀了,陛下说……不许。”
    总管看了看瑟瑟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陛下还说,娘娘若是有心真为婳女考虑,可以亲自去找他。”
    瑟瑟暗咬了咬牙,沉默不语。
    总管见瑟瑟这模样,心中了然,恭敬地朝她揖礼,道:“奴才告退。”
    瑟瑟叫住了他。
    她神色慵懒,淡淡道:“你去回禀陛下,本宫身体不适,想让他今晚来看我。”
    总管讶然,立即喜笑颜开,忙应是,快步退了出去。
    瑟瑟等着沈昭,从戌时,到亥时,再到子时,灯烛幽昧,深夜悄静,大约连宫里的猫儿都睡了,还是不见皇帝陛下的尊影。
    婳女过来劝她,让她早些歇息,陛下大约不会来了。
    瑟瑟摇头:“不,他会来。”
    沈昭自小便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小时候两人每逢拌嘴闹别扭,瑟瑟气得不想理他,接连许久不进宫。后来自己沉不住气去见他,他必让人把她拘在东宫里枯坐等上他三五个时辰,事后还美其名曰自己繁忙。瑟瑟早就看透了,不免戏谑: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繁忙什么?分明是在报复。
    原来一个男人从几岁,到十几岁,再到二十几岁,哪怕外表再会掩饰,可骨子里性情难变,指望着男人能变好,倒不如指望头猪能上树。
    她趴在矮几上正想得出神,没注意殿中变得安静,恍然间,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揽进了怀里。
    时值深秋,寒气愈重,她却只穿了件素色薄绸襦裙,外罩淡紫蛟绡纱襦衫,终日里神游天外,不知饥饱,不知冷暖,落进那宽厚温暖的怀里,才察觉出自己的身上都冷透了。
    沈昭握住了她的手,半是柔情半是埋怨地道:“你是冰雕的吗?这么冷冰冰的。”
    瑟瑟道:“不是冰,是仙女,等在凡间历完了劫,我就该回天上去了。”
    沈昭搂着她的胳膊微颤,随即道:“你回不去,就算是九天神将,也别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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