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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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宁谧,连窗外飘雪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沈昭拢着爱妻,静下心来回想白天的情形,不禁叹道:“是个心眼多如蚁窝的人精,也不知怎样才能令他交心。”
    瑟瑟思索了片刻,卧在沈昭怀里,道:“如果真如你所推测的,陆远的父亲跟当年的淮关之战有关,那他就不可能轻易放下心防。毕竟,事情太大了,仇也太深了……”
    沈昭默了一会儿,把瑟瑟往怀中紧拢了拢,坚定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自小便受了被牵连的苦,听尽了冷言冷语,我是不会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在别人身上的。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不是错。”
    瑟瑟抬头仰看沈昭,看得久了,只觉他容光炫目,有着惊尘别样的风采。不禁莞尔,真诚道:“阿昭,你一定会得偿所愿,令四海归心的。如果我是臣子,也一定愿意效忠你这样的君王。”
    她的话平淡朴实,却说进了沈昭的心坎。
    一阵甜蜜,一阵恍惚,惊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已变成了一个和前世孑然不同的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可以变得这么宽容,这么温和……沈昭垂眸看向瑟瑟,再看看睡在他们身侧的钰康,只觉内心无比盈实。
    大约,就是因为有所爱,又能与爱人厮守吧。
    基于这种心理,沈昭觉得陆远自小的经历跟他差不多,都是年少多苦难,咬牙撑了过来,忍辱负重才换来如今的地位,若能剖开胸膛看一看,就会发现一颗心早就在疮孔之上布满了老茧。
    为了将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也为了更体恤自己的臣子,让他也尝一尝成家生子的乐趣。沈昭让瑟瑟以中宫之名给陆远择一佳妇,成其良缘。
    瑟瑟心思细腻,当即就跟沈昭说:“陆远也有二十多岁了,他在中州地位尊崇,又是那样的容貌,到这个年纪还未成婚,八成是已经有人了,可别抱太大希望。”
    沈昭只撂下一句:“要是他真不愿意,咱们也不强求,你且张罗看看吧。”
    既然要张罗,就得数算一下京中适婚龄的世家女子,消息不胫而走,把整个长安城搅得热闹非凡。
    据说一天至少有七八辆马车载着盛装打扮的官家小姐‘恰好’经过陆远所住的别馆门口,不是掉下方帕子,就是丢下一枚簪子,把陆远吓得门都不敢出了。
    瑟瑟觉得太夸张太不成体统了,且陆远看上去也不是很情愿,便想要将此事作罢,谁知沈昭一口咬定陆远是害羞了,男人也有害羞的时候,除非他明说不肯,不然媒还是得接着做。
    瑟瑟无法,只得在长安贵女们更加疯魔之前,草草圈出几个还算相配的女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将她们召进宫中,一一相看。
    未出阁的女子入宫,一般是有家中年长些的女眷陪着。恰好这几日奉安县主病了,她家千金琯琯又在受邀之列,便托了清河公主领着小姑娘进宫。
    清河公主平生有两大乐事,一她自己出风头,二带着她闺女崔画珠一起出风头。果不其然,又将画珠打扮得花枝招展,带到了瑟瑟面前。
    瑟瑟看着崔画珠发髻上光芒璀璨的斛珠金簪,不由得头疼。
    且不说崔画珠曾经跟陆远议过婚,该避嫌,就冲她之前闹出来的那些不光彩事,就不能长点眼色,消停消停吗?
    瑟瑟郁闷至极,又转念一想,要是知道避嫌,知道消停,那就不是崔画珠和清河姨母了。
    事情已经这样,总不好撵她们走,只有带着一起去了晏歌台。
    晏歌台建在西山上,高处两面正对着的楼阁,中间一座碎石垒起的台子,能容纳二十余名乐人,管弦丝竹相和,悠扬华美的宫廷乐章便传向两边楼阁。
    瑟瑟去了偏殿更衣,特找来元祐替她张罗着,众女正安静坐着赏乐,不知谁叫了一声,趁着瑟瑟不在,乌压压围向了檐外的雕阑,朝对面的楼阁张望。
    原是沈昭下了朝,召了陆远来一同听曲。
    元祐见过了陆远的美色,不会随着她们大惊小怪,只坐着,边磕着瓜子,边看向面前的清河公主和崔画珠,蓦地,眉眼弯弯,狡黠灵动,颇为亲昵地冲崔画珠道:“画珠姐姐,你也去看看吧,你就不想知道陆远长什么样儿?”
    第99章 99章
    崔画珠抬手抚了抚耳间坠下的玉珰, 神情懒懒,像是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微弯的秀唇噙着几分冷淡的不屑:“我可不去, 我自幼秉承家训, 受严厉教导,可干不出这种扒雕阑,看男人的轻佻事。”
    她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是个被教导得循规蹈矩的名门闺秀, 元祐望着她这模样, 安静了片刻, 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声宛如银铃,清脆响亮。
    崔画珠的脸倏然涨得通红,美眸间浮掠上恼怒之意:“你笑什么?”
    元祐捂着胸口,勉强止了笑, 一脸清澈无辜道:“只是觉得姐姐说得太有道理了,瞧瞧这些名门贵女, 论风姿行事可真是半点都不及姐姐。若换做姐姐,绝不会光远远看着,看有什么用啊,得用美色|诱之才有用。这品行端正的男人,如果成了家,或者定了亲,总会离外面那些不检点的野花远点。可也总有缺少定力、私德有亏的糊涂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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