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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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四个字,眉心起皱,直接拒接了。
    几乎无间隔的,对方又来了电话。
    贺妙言瞥她:“谁啊。”
    “能是谁啊。”周谧把手机竖屏给她看。
    “接呗,怕个毛。”贺妙言略挑眉。
    周谧吁气:“不是怕,就是烦,晦气,听到他说话都起鸡皮疙瘩。”
    贺妙言笑:“你昨晚还在那你侬我侬欢呼雀跃呢。”
    “一夜变心怎么了。”周谧嘁一声,决心借着现下这股劲头一笔勾销,便按下绿键,将手机贴至耳边。
    “请问是周谧吗?”
    然而,那边问她名字的并非张敛,而是另一个女声,听起来略年长,似乎还有几分耳熟。
    不大好的直觉如余烬复燃,在周遭攀升。周谧起疑,轻轻应了声。
    “我是荀老师,”惊汗直窜的一瞬,对方已客气有礼地往下说:“也是张敛的母亲,很抱歉刚知晓我儿子给你带来了多么不好的经历,你今天有空吗,我们想跟你见一面。”
    第9章
    本来,张敛并不想把除了周谧以外的任何人牵扯到这次的意外事件中来。
    但一切就这样毫无章法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他本打算下午再回宜市,但前一晚他做了个梦,这是他第一次梦到周谧。情境无关春色,尽管梦里的女孩儿脸蛋很美,像条刚上岸的小美人鱼,浑身上下折射着银沙滩上水灵灵的白光。
    可诡异的地方在于,当他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张嘴露出了血红的獠牙,画面冲击感和他过去第一次看口裂女的图片几乎一样。
    从酒店床上醒来的时候,张敛发现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满不在乎,从容自若,潜意识里仍存在威胁,暴动,危机将至的认知因子。
    源头就是周谧肚子里的那粒微型炸弹,哪怕它的计时器还没真正开始跳动。
    不,也许它已经开始数秒了。
    不能再拖了。所以当夜,张敛就将航班改签到了早上。
    下飞机后,宜市熟悉的空气和日光像位老情人拥抱而至,张敛紧绷的眉心才逐步松懈。
    取车时他接到了母亲荀逢知女士的电话。
    她问能不能去f大接一下她,她的车似乎又出了点问题,后备箱的位置在路遇颠簸时总是有低响,但她明明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尤其今早声音更大更明显了,她怕再开下去会出交通事故。
    张敛回:如果你的老古董还不准备换的话,4s店年末将会给你颁发一个终身质保成就奖。
    荀逢知说:换跟你一样的吗?
    张敛说:你喜欢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一个钟头后,母亲坐上了他的副驾。
    她穿着雾蓝色的衬衣,花白短发烫得像是最近年轻女孩间很流行的羊毛卷,色虽弛但态不衰,一如既往的容光焕发。
    在学校,她是和颜悦色循循善诱的导师,但在他这个儿子面前,她永远不吝刻薄。
    “好久没见,你好像苍老了很多。”开场白不出所料,子虚乌有的人身攻击。
    “哪里。”张敛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路况。
    “方方面面,”荀逢知说:“你现在身上的气质比你爸还老气横秋,被资本浸淫得太久是不是就会这样。”
    张敛鼻端微抽:“抱歉,我也只闻到了车载香水味,并没有闻到什么文学教授的书香墨韵。”
    荀逢知笑了起来,开始观察他车的内饰。
    张敛的车是保时捷cayenne turbo,4.0t的排量。
    这是他回国后才买的,早几年在纽约工作时,他开的是一辆二手的rossion q1。
    两者的外形都稍显张扬,但在张敛眼里,她们却异常冷静,线条带着微有张力的圆滑。
    荀逢知前后看了半天:“这车哪里好?”
    张敛没有回话,清楚辩论一旦开始这位小老太太就没得消停,并且会将他连车带人地用一种文绉绉的翻译腔贬到一文不值。
    所幸她转移注意力看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收纳空间。
    收纳,在一辆车里看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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