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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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二楼,薛珩的侍从正在楼上,见到她拱了拱手,显然已经早来这里了,上完茶水后,余娘子极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兰庭脱掉了斗篷放在桁架上,梳着灵蛇髻,乌发如瀑,光洁的额头上,贴着精致的花钿。
    薛珩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座椅,她敛裙落座后,开门见山道:“范家的大小姐是称病抱恙,是假的。”
    她的语气格外笃定,薛珩将桌上茶壶推给她:“你怎么敢断定?”
    兰庭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试问一个重病在身的人,怎么可能吃蜜炙羊肉这种东西,我让人去酒楼问过了。
    范二小姐自从大小姐抱恙后,便常常去买。此前,她自己并不喜欢,只是陪同姐姐去,之后,若是不进女学的日子,她会打发小厮仆妇去买。”
    薛珩没有言语,指尖摩挲着杯壁,似乎是在忖度,她的话是否有理。
    “若是不信,今日你可遣人去问问,今日正是女学歇息的日子。”兰庭抬起脸说。
    他的身侧是一盆火红的茶花,其中一枝别有生趣地,求欢的美人般,垂伏到了桌面上,含苞待放的花苞,被薛珩杯中氤氲的茶雾笼罩,溢出了别样的氛围,朦胧地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好,我知道了。”接着,薛珩就招侍从来,低语吩咐了几句:“你去得月楼问问,从侧门出去。”
    侍从离开后,薛珩想到方才的两个丫鬟,都是谢家的的人,问道:“要不要我派人到你身边?”
    兰庭下意识一口回绝:“不必了,又不是去做探子的。”
    她鲜少拒绝薛珩的提议。
    薛珩没有任何不悦,声音很轻的颔首道:“好,既然你不愿,就不提了。”
    他也同样很少强迫她。
    第24章 身世
    薛珩的手压在桌案上, 露出的手腕到手背上,斜出一道旧伤痕,但他不以为然,半点都不在乎。
    兰庭避开了视线, 不想再看, 因她知道, 类似的伤,火泽的身上还有很多, 每每触及, 总会生出有些莫名的痛意。
    房间里气氛莫名的有些滞涩,鼻息间溢满了花香芬芳,也让人有些昏沉。
    兰庭抿了抿唇角,看向他修长清瘦的手腕:“你手臂的伤都擦药了吗?”
    这些年, 薛珩受过不少的伤, 手臂上至今还有一道伤痕, 是为了救她留下的。
    那是那一次残酷的战役,令人至今回忆起,仍然为之胆寒, 原来尸山血海从来不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字。
    深入骨髓的恐惧, 让她整整一年后, 还都沉浸在同样的噩梦里,梦里是不同的面容,但相同的,是被血红色浸染的城池河水。
    分割的尸体,被挂在兵刃之上招摇,鲜血淋漓,都曾经是真正的现实, 薛珩濒死的喘息在耳边不断地响起,使得她极其厌恶战争,三年之后的今日仍然不敢细细回忆。
    “没忘。”其实这些伤疤留着也无妨,只是兰庭太在意,总是敦促他擦祛痕的药,薛珩难得心虚地转移了话题:“在侯府还好吗?”
    兰庭整个人疏冷的气息都温敛了下来,声音清清淡淡的,“嗯”了一声:“母亲很温柔,待我也很好,父亲不太常见到,三妹很有趣,对了,今日多耽搁不得,我还要带吃食回去给她。”
    侯府,其实算是一个平复所有旧日伤痕的地方。她可以让自己成为不同的谢兰庭,即使有很多地方,还是让人并不满意的,但已经很好,是个让她心安理得住下的地方,偶尔一点小小的风波,算不得什么。
    在定王府,虽然同样的锦衣玉食,王妃和郡主为人亲和,但那不是属于她的,只要想到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薛珩的搏杀换来的,她就如坐针毡。
    薛珩大概也是明了这点,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将她送回了庆安侯府。
    薛珩蓦然一笑:“那你的兄弟呢?”
    谢家少爷不少,兰庭不是喜欢兄弟姊妹的人,但既然提了妹妹,怎么可能落下兄弟呢。
    除非,他们的关系很糟糕,以至于兰庭根本不想提及。
    “他们?”兰庭想起了谢疏霖,又想起未曾谋面的谢疏安,低垂下眼帘去,一只手撑着下颌,压下唇角道:“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薛珩听出了她对兄弟的疏冷,没有再追问,看得出来,兰庭进入侯府后,日子没有那么好过的,但这些纠葛,已经不属于他能够插手的了。
    兰庭也不想提起谢疏霖这家伙,他只把自己当成谢如意的兄长,至于其他人,他都视若无睹罢了,转而问道:“郡主可曾问起过我?”
    她离开定王府这么久,巴陵郡主不可能不向薛珩追问,但到现在,都不见他有半分提起的意思。
    薛珩一只手抵着下颌,目光沉静:“嗯,你不必理会。”
    兰庭深吸了口气,对薛珩问道:“这么说,定王府不知道我的行踪?”
    “是。”薛珩不希望他们知道兰庭的行踪,若是切断,就要同定王府的人切得干干净净。
    即使她曾经与巴陵郡主那么好,亲如姊妹,在大局未定前,薛珩都不会让旁人再见到她。
    “你究竟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世的?”她不能知道全部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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