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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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氏问她用没用过饭,得了告辞的话,猝地一弯眉眼,指着林云芝说:“替我去送送你季婶子”
    “留步”行至院井时,季婆子忙道:“小娘子便送到这吧,我乘着轿子来,不肖远送,快回去照顾老婶子要紧”
    等回了里屋,黄氏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帷,婆媳两紧着又说好会子贴己话,时辰经不住熬,不大多久两人眼皮子沉珂,经不住困乏。
    林云芝替着挑灭床帷边上的油灯,唯留一盏于桌前,不至于太亮堂睡不着,又防黄氏夜里起夜,自己跌跌撞撞怕出事,嘱咐叮咛:“娘,有事只管喊我,我在耳房下处歇着呢”
    黄氏摆手示意:“去吧”
    偌大的屋子,针落般沉寂,屋外冷风呼啸,唯有屋内一豆子灯火忽明忽暗,圈落下片拘谨的光,装起来怕是不及一只海碗,撒在宽大的屋子里,黝黑的幕布下泛着些耐人寻味的碎金色,好歹眷顾了眼睛。
    耳房里,林云芝正仰在被褥堆里,想着法子婉拒所谓的相亲的仪式,由着不安稳事杂,昏昏沉沉睡过去时,竟不大体面的做起场梦。
    云里雾里瞧不真切脸,只依稀对相亲之人出乎意料的满意,而之后娶亲事格外顺当,前后未满半年已然至迎出门子的地步,喜烛明仗中高高兴兴随至夫家拜堂,亲朋好友围着道喜。
    眼见媒人那句“送入洞房”音落,就闻外传“新探花郎到”,而后花厅内众人纷纷距离叩拜,连着自己所谓的未婚夫也拉扯着她一道下跪。
    两膝没等落稳,肩上就霍地一沉,一股大力将自己踹翻在地,珠翠盖头零碎碎散开,她回过神正要去看哪个胆子包天的狗东西踹自己,迎面就劈头盖脸砸来冰冰冷的呵斥:“娼妇,有坏纲常,给我押入县府大牢,秋后问斩”
    喜事突逢遭变,花厅内早已经兵荒马乱,喜婆席客纷纷撂袍子奔走,唯恐被连累,林云芝挣扎着要去看清下令者,却猛地与新郎官打个照面,一时之间吓的魂飞魄散--厅内哪里还有同她一见钟情的男子,而在旁的新郎官那张脸赫然变成“陶家兴”的模样
    他此刻掀着嘴角,眼尾含着两分轻佻,两瓣薄唇翕合,怪别说自己竟读懂了,而这一懂,她木地一转头,她与其说是人,不若说是面正衣冠的铜镜,两面光可鉴物,她居于中间充楞,左右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连眼尾内的清嘲,都如出一辙,顶着同样模样的“陶家兴”冷冰冰的嬉骂她“娼妇”,而后便是一记重力兜头而下,桌台前一盏鎏金陶制双耳瓷瓶,彭地一声砸在脑袋上,血沫横溅。
    林云芝猛地惊醒,额角生汗未褪,裘衣湿哒哒黏在身上,气息失衡般急喘--她心底下狂跳,总觉着黄氏打算的相亲不妥,这梦来的太古怪。
    外头微微放亮,她窝回被窝躺有大半个时辰,眼底的恐惧悉数褪去,才腾挪爬起来穿戴衣物,而后伺候黄氏洗漱吃朝食,大大小小的包袱收整,临近午时折腾完,搭在借租来的驴车上往镇上赶。
    “屋里头东西已经备齐了,娘不肖费心思”李氏掺和她娘说话,等出门却叫林云芝拉去角落。
    李氏亮堂堂摆着困惑,深不明其中意思:“大嫂,你如何鬼鬼祟祟的”
    林云芝说一言难尽,将黄氏安排媒人相亲一事合计捅咕,李氏下巴都快惊掉:“我还以为最先忍不住有念头的是我,没想着娘倒是厉害,直接为大嫂安排好,如此好事,嫂子缘何要愁?”
    或许在李氏心底,嫁个男人当归属便是最好的出息,寡妇婆娘能许她再嫁已然不容易,可大嫂支支吾吾并瞧不出喜悦,看着林氏越发明艳的脸,忽地福至心灵。
    她瞪大眼捂着嘴说:“大嫂,莫不是你有中意的人,所以不想娘再安排?”
    林云芝默然将爬至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似乎见李氏眼中的万分不虞,如此理由不乏是好方法,又不好展现太拙劣,似是而非叫李氏越发笃定,吊着她抓耳挠腮,最末一露哀容恳求
    “弟妹,你得替我想想法子”
    如此无疑不在回应自己,李氏心底百转千回后最先猜忌起林氏所谓的意中人,兜来转去她便猜到朱韫脑袋上,毕竟那些事瞧在眼中。
    若地位权柄,县府小公子无疑是良配,想着往后自家有门县太爷亲戚,能行方便在后,旁人要惦记他们也得先掂量斤两。
    李氏止不住高兴道:“大嫂只管宽心,除开保守外,我还能替你应付应付娘”
    不经意收获战友,林云芝也欣喜,喜闻乐见:“劳烦弟妹替我遮掩,如今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李氏直点头,林云芝单凭两人有些不够,并就着李氏原模原样的猜忌与阿斗说过一回,等她拒了这次相亲摊牌做假有心上人,他们的话能作证。
    阿斗听完小娘子暗有所指的话,脑子里兀地浮现沈寒的脸--小娘子终究还是折损在美色上。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两磕cp头目没碰头
    第50章 、乱点鸳鸯谱
    南黔府打从三月各县镇生员入学, 茶楼酒肆、文馆书楼的散客总算从平添无趣的日子里刨出点盼头, 闲话谈资也有了主心骨
    不再随波逐流问“你家冬日用膳美不美”“三姑六姨与孩子的封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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