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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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角阵营连着的针线一瞬息崩塌,有脑子都能想到,自己这回是被当枪杆子使了,你同我说黄氏选的归宿人家不好?那他们倒想问问,县城之内能有几位人家比得上世代簪缨的朱家?如此都称为不妥,恕他们见识浅薄,您家姑娘且去攀附勋爵权贵吧。
    “张氏,好一张伶牙俐齿,竟敢诓我们”
    赵柳未收张氏的好处,加之刚正过头的性子,当下第一个翻脸,那些拿过好处的起先还有些犹豫,平安村那头来人已经彻底倒戈--他们为的就是与朱家结关系,现下见陶家大儿媳妇,疑似要改嫁给县令家的公子,能不帮着她撑腰。
    懊恼之前的不懂事外,对刘氏的怨念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要不是她保证自家大嫂受大委屈,自己愤愤不平,他们何故会错过最好的机会?
    照如今的情形,陶大媳妇哪里是不疼林氏,头嫁也不见得敢保朱家这门子媒,朱家公子瞧去半点不介怀,反而高兴着呢。
    不管成不成,牵涉至谈婚论嫁的地步,体面周全自己得给陶家。收拿好处的,原想着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正欲开口替张氏帮衬解释两句,刘氏却最先顶不住,刺耳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你在胡说”刘氏赤红着眼,依稀能看清眼底的恐惧,对林云芝斥骂道:“怎么可能是他,县令的儿子,凭白会娶你个寡妇过门,大嫂你什么时候也会做白日梦了,你们莫要听她胡说八道”
    因四下耆老个个都是人老成精,日久弥新的养出些威严,与那些常年身居高位的官员没法比,但足以威慑一些平头百姓,尤其是刘氏这等本就心底有鬼的妇人。
    刘氏说完,拿过张氏好处的登时收敛自己一丝半点的信义,只觉有道天雷沿着天灵盖直窜周身
    旋即回忆起自己有没有逾矩把柄,若是惹恼对方,县太爷查起旧账,活到他们这把岁数,最怕彻查,毕竟身子底下积攒太多事,日子长久记不清,总能挖处一两件处置不妥当。
    兔起鹘落之际,张氏全然想不到自己请来的帮手已然倒戈,顺当连着她一并恼上了。
    朱韫绷着张脸,略朝上挑的眼尾生就朝外逼出抹锋芒来,他盯着张氏,声音夹着温怒:“的确,寻常寡妇我自然入不了我的眼,但林氏不同,清白的两人为何不能在一处,我爹娘不见得反驳,轮得到你个乡野村妇指手画脚?”
    他平日里一张老实脸,拜师相处时恨不能将自己鞠成团和气,让其他人以为他是个撑不破的皮球,无论里受多少白眼、挑衅,它总能圆而泰之,林云芝还是头回见他露出和气之外的神色,挺唬人的。
    “娘,女儿以为婆母待我极好,介绍的朱郎君也算是一方俊杰,我一介寡妇能再得此良缘,已然心满意足,娘若有更好的儿郎,女儿倒也愿意见见”
    张氏一口气血郁结,瞧瞧都说的什么混账话,真要有比县老爷公子还好的良配,能轮得上给你留着?一场兴师问罪,怎么看都像场笑话,她强忍着火气道:“你这死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就敢胡乱说话,没得惹恼朱郎君”
    眼尾乜斜见刘氏满脸慌张,心底下冒出团火气--要不是刘氏这婆娘拍胸脯作保,她哪里会铤而走险。
    遂而说,世间事越是敢说万无一失,越容易马失前蹄。
    “娘多虑了”息事宁人素来不是林云芝的做派,张氏敢来给自己上眼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她嘴边漫起抹轻笑,妍丽的五官晕荡开不羁,旁人若行此神态,难免要落个矫情的名声,落在林云芝脸上,却少了那些条条框框,品起来赏心悦目。
    朱韫有那一瞬息恍神,直至手腕挨上另一侧臂腕才醒盹,没羞没臊对上双桃花眼,轰地一声有股火从脚底百汇流窜起,游过奇经百骸而后显刻在脸上,红云四散,连耳根子熏得通红。
    “儿这颗心依附在朱郎君身上,再见旁人不过走马观花一眼,话让朱郎来说,你恼不恼?”
    为的恶心张氏,林云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心底有些发虚,之前虽同朱韫有过交代,但也没想会有此举,方才一时脑热,失了理智,现下只望朱韫别拆台。
    直至脑袋顶上轻飘飘砸来个“嗯”字,林云芝虚飘鼓跳心,松了口气般落回原处,全然没留意到,自己无意间撩拨的人,碧波无澜的心湖猛地砸进颗石子--原先模糊不清的感情,嫩芽破土般疯长,须臾两刻便已经枝繁叶茂。
    --有些喜欢,从朦朦胧胧蜕变成坚不可摧,无需途径四季轮回、花开花败,犹如发芽的种子,钻破坚壳,弹指一瞬而已。
    第53章 、老三合离
    今年立春往后雨水丰沛, 常年风寒地干的塞北也赶着草长莺飞一回, 雨水时而细密缠绵,时而瓢泼倾盆,南黔府每年雨水不丰, 因而瓦檐水渠不大如南方,建筑屋顶多为平顶,积水难排, 天空久未放晴, 屋里头脚下甭管怎么仔细, 没一块不湿哒哒的。
    林云芝用头网罩头发, 皎面如月盘, 额头鬓角冒着香汗,将墩布绞出团污水后, 抬手抹汗, 边道:“这场雨是救活了南方, 北方却好似水漫金山的灾祸,也不懂这雨是当今求来的, 还是许大官人求来的”
    李全正好倒完污水回来, 听到小娘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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