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第53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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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珪也怒了:“苏皇城之前的奏报,也是要求沈起止保甲,罢水运,通互市。”
    “官司都打到御前来了,吴枢使你难道不知道吗?”
    吴充摘下乌纱帽,眼泪就下来了:“苏皇城赤心干城,邕州百姓无辜就戮。如陛下就此罢休,以安抚为事,臣不敏,不能奉陪枢密之职。奏报就在桌上,请陛下过目,再决进止。”
    赵顼将奏报拿起来:“怎么是两浙路苏油的奏报?”
    吴充说道:“广州市舶司与杭州市舶司有往来蕃船,且苏皇城,乃两浙路转运使苏油族叔,知应天府苏颂的堂叔。”
    第七百九十八章 议事
    赵顼点头,开始阅读奏章。
    “臣两浙路转运安抚使苏油泣血奏闻:
    熙宁四年,臣叔缄为皇城使知邕州,伺得交趾谋宋其实,书抵知桂州沈起,起不以为意。
    及刘彝代起,亦致书于彝,请罢所行事。
    彝不听,反移文责缄沮议,令勿得辄言。
    兵者天下至凶,然起、彝者,文字,利水之臣,未明虚实之理,诡道之谋,处置乖错,至生此难。
    八年十一月,交趾集兵八万,号十五万,水陆并进。
    都指挥使宗亶领象兵,先后破邕属四寨,杀土丁八千,进逼邕州;
    校检太保李常杰领舟师,由永安渡海,于十一月甲申,庚子,分陷钦,廉,与亶合围。
    缄闻其至,阅州兵得二千八百,召僚吏与郡人之材者,授以方略,勒部队,使分地自守。
    民惊震四出,缄悉出官帑及私藏示之曰:‘吾兵械既具,蓄聚不乏,今贼已薄城,宜固守以迟外援。若一人举足,则群心摇矣,幸听吾言,敢越佚则孥戮汝。’
    有大校翟绩潜出,斩以徇,由是上下胁息。
    缄子子元为桂州司户,因公事携妻子来省,欲还而寇至。
    缄念人不可户晓,必以郡守家出城,乃独遣子元,留其妻子。
    选勇士拿舟逆战,斩蛮酋二。
    邕既受围,缄昼夜行劳士卒,发神臂弓射贼,所殪甚众。
    缄初求救于刘彝,彝遣张守节救之,守节逗遛不进。
    缄又以蜡书告急于提点刑狱宋球,球得书惊泣,督守节。
    守节皇恐,遽移屯大夹岭,以贼势众,回保昆仑关,猝遇而不及阵,举军皆覆。
    蛮获北军,知其善攻城,啖以利,使为云梯,又为攻濠洞子,蒙以华布,缄悉焚之。
    蛮计已穷,将引去,而知断外援,且有教贼囊土傅城者,顷刻高数丈,蚁附而登,城遂陷。
    缄犹领伤卒驰骑战愈厉,而力不敌,乃曰:‘吾义不死贼手。’
    亟还州治,杀其家三十六人,藏于坎,纵火自焚。
    蛮至,求尸不得,屠郡民五万余人,率百人为一积,凡五百八十余积,隤三州城以填江。
    邕被围四十二日,粮尽泉涸,人吸沤麻水以济渴,多病下痢,相枕藉以死,然讫无一叛者。
    缄愤沈起、刘彝致寇,又不救患,欲上疏论之。属道梗不通,乃榜其罪于市,冀朝廷得闻焉。
    臣得蕃舶来告,念血脉宗亲,遣使飞舟,希图侥幸一二。
    然无补瓯缺,只得族兄子元,乃知局面,并李朝露布,族兄遗书榜表,代陈。
    每思臣叔之勇烈,邕民之忠愍,上干天表,下彻泉台,举笔惨怛,痛摧肝肠。
    然臣蒙陛下擢理两浙,虽中心哀毁,亦不暇仇痛。
    唯念起、彝辈乖误国事,广南之兵必无堪使者。
    已遣狄咏,王中正戒严衣锦新军,以候效用。
    筹两浙路粮秣五十万石,罐头,衣装,弹铳,成药无计,以待需时。
    另计平蛮之策,别奏以闻。
    臣苏油,伏泣执笔。”
    赵顼看完狂怒,举起桌上的沉香笔筒狠狠砸在偏殿金砖之上,笔筒碎裂,各式毛笔飞了一地:“李常杰,宗亶!毁我干城,屠我子民,不擒而剐之,难消吾恨!”
    王安石,王珪俯身:“臣等请罪!”
    反而是吴充劝道:“陛下,怒不兴兵,还请收摄雷霆。而今之计,定策,选将,调兵,筹粮而已。”
    赵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色铁青:“给我宣李宪,孙能!朕要平灭此僚!”
    吴充再次阻止:“陛下,守内虚外,乃祖宗成制。今两浙,陕西各有新军数千,汴京新军之数,必得与之相侪。因此不调为上。”
    赵顼说道:“那就调舅公高遵裕。”
    吴充面有难色:“遵裕抚岷蛮,其下赵思忠三十万蕃部,轻离不得。”
    王安石也皱眉:“西军乃北方人,万里南征,只怕水土不服,汉代伏波将军的成例,不可不戒。”
    王珪想起一事:“说起西军里,倒是有两支可以南征的队伍。”
    吴充说道:“相公想说囤安控鹤?此二军扼控石门咽喉,威慑天都山李文钊部,将他们撤走,泾原五将去其二,怕是种诂那里压力会很大。”
    王珪说道:“那就留其将而使其兵。”
    吴充对王珪鄙夷至极,此举分明有陷害二军之意,翻着白眼:“朝廷置将之法,正为此弊,相公这是要走回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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