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第107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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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非之?”
    苏油笑道:“太皇太后多虑了,这不是无故驱逐,而是到期优退,何况首相出外,就不能为陛下,为天下继续效力了?”
    “比如臣,还想去河北,河西,替陛下看守门户呢。”
    “首辅之能,在调和鼎鼐,使天下安谧。然首辅本身就算再贤能,久任也必成动荡之源。”
    “成为动荡之源后的首辅,还能让天下安谧吗?还能是合格的首辅吗?既然不合格,那让出位置,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跟天家的恩情厚薄没有关系,而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万民基业根本,在这个前提之前,宰执凭什么不让步?!”
    “太皇太后不必忧心,此事由臣所起,由臣所议,也必由臣所领,由臣所始。”
    “陛下愿成尧舜之君,就要许臣愿为皋陶之臣。”
    高滔滔立即说道:“然未闻尧舜逐皋陶,亦未闻皋陶去尧舜。”
    苏油笑道:“太皇太后考较臣来着,《汤浩》曰:‘古禹、皋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安。’”
    “禹平水土,淮夷有怨,皋陶屡次巡按,宣示禹皇身执耒锸,以为民先。令民皆则禹,不如言,刑从之。”
    “所谓‘蛮夷猾夏,寇贼奸宄。皋陶作士,五刑有服。’故而上古之世,本就没有久守都堂,拱手端治的宰相呢。”
    高滔滔也不禁失笑:“明润这是拿《尚书》欺负老婆子了,倒是忘了当年你发《尚书祈询》百有八问,可是让赵公都汗颜。”
    苏油说道:“微臣岂敢,范文正公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想范公哪怕是远在江湖,其心也一直在昭陵的身边,这个’去‘字,何从谈起?”
    “就事论事,蔡确之罪,前已处分,而那十首绝句,气格的确不高,文辞的确不美,然也实在不到非毁圣慈的地步。”
    “臣还是那个观点,太皇太后临朝称制,而吴处厚欲使蔡确以非毁武后得罪,臣担心后世之人读史,还以为蔡确是大忠臣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滔滔这才恍然大悟,要是因此重罪蔡确,却果有对号入座,欲盖弥彰之嫌!
    高滔滔内心里,其实也难免有对权力的欲望,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有一丝丝那样的味道,她就立即想要重处蔡确。
    现在苏油在委婉地提醒她,太皇太后啊,小心精心布置这么久的人设崩塌哦……
    苏油继续说道:“当年蜀中秀才作诗——‘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成都知府械送京城,仁宗却道:‘秀才欲得官耳,不足罪也。’反赏了秀才一个司户参军,天下无人不加钦服。”
    “本可一笑置之的事情,臣不明白为何久拖不决,难道台谏欲使蔡确暴得清名,流芳百世?”
    高滔滔当然恨不得蔡确明天就死,吴处厚一封上奏,让她以为可以顺水推舟,再狠狠踩蔡确一脚。
    现在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就算蔡确是一堆狗屎,那也不能乱踩,否则会弄脏自己的鞋,让自己跟着臭。
    苏油又道:“再说所谓的确党,王党,梁焘所论人物当中,多有不实。”
    “如章惇、蔡京、蔡卞,虽蔡确为相时,亦自有坚持。”
    “黄履为御史中丞,固然曾认为先帝罚王珪、蔡确铜过密,请为宰执稍存体面,然在蔡确欲隔绝言路之时,也曾抗命上书,痛斥蔡确,要求先帝广采兼听。”
    “至于王相公亲党,因当时进人过速,的确良莠不齐,如李定、舒亶、张璪,居心不正,铸成大错。”
    “可陛下新极,用人之际,重拔三人于泥涂,治理新宋洲,亦可良能。”
    “曾布、吕嘉问以罪同贬,然其后助臣治理两浙,先帝亦曾褒奖。”
    “张商英前几年出使辽国,搜集情报,破获密谍大网,擒逐数百人,一举扫清河北奸氛,其功不亚十万雄兵。”
    “余如章惇、沈括、甚至吕惠卿,后亦有功于国。”
    “至于王安礼,亲则亲矣,然据臣所知,立场与安石相公从来不同。”
    “所以有前过者,未必不能为后用。吕申公所言‘奈何不容改过‘,的确值得当政者深思。”
    “何况当年蔡确、邢恕出外,吕惠卿、邓绾贬谪,陛下已有前诏,‘以朝廷惩革,罪显者已正,恶钜者已斥,今日宜荡涤隐疵,阔略细故。应以前有涉事状者,一切不问,言者勿复弹劾。’”
    “若旧事重提,难道不怕失信于中外?”
    “如今朝中清宁,内外咸安,正气充盈,盛德勃郁,实乃大有为之时。岂可以阴人潜毁,入其奸彀,徒增纷扰,再开幸进?”
    “陛下圣明烛照,细省蔡确仕宦起色之时,再较今日吴处厚所为,是不是如出一辙?”
    “若使逞志,朝中不是因罪蔡确之名,又召得一蔡确?”
    “国朝向不以文字罪士大夫,当年臣与大苏曾遭此厄,是光献太后、太皇太后和先帝一力包容袒护,方得侥幸。”
    “今日则复以文字罪确,臣恐确心难服。”
    “王道允执厥中,大公至正,人主不当以亲爱而赏,以恶厌而罚。惟陛下熟思之。”
    高滔滔不禁感慨:“设蔡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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