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第117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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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以承平日久,风俗恬嬉,以华丽相高,而法禁纵弛,至於闾阎下贱,莫不僭踰,以逞私欲。
    商贾贩易,获利日厚,则彼方采取,其数日增,最为残物害人、浮侈踰僭之甚者。
    独无其法,何以示民?
    愿降明诏,禁广南东、西路人户采珠,官私不得收买,海南诸蕃贩真珠至诸路市舶司者,抽解一二分入官外,其余卖与民间。
    欲乞如国初之制,复行禁榷珠,其抽解之外,尽数中卖入官,以备乘舆宫掖之用。
    申行法禁,命妇、品官、大姓、良家许依旧制装饰者,令欲官买,杂户不得服用。
    以广好生之德,而使民知贵贱之别,莫敢踰僭。
    及民间服用诸般金饰之物,浮侈尤甚,而条贯止禁销金。
    其镂金、贴金之类,皆是糜坏至宝,僭拟宫掖,往年条禁甚多,亦乞修立如销金之法。”
    赵煦对此不以为然,下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敬人之意,在内不在表。立法之根,在情不在禁。
    如德行不称,而称金配玉,此饰丑而夸,非所可羡,实堪笑也。
    今人不笑之,其实教化不及之故。
    可着令:州县捐施中学者,许佩珠玉;捐施小学者,许佩金银。庶几使富有可尚,贱有可高,相以崇德兴学为美,其后方可饰也。
    仁有所施,财有所匹,朕奖之华丽,不亦宜哉?”
    此诏一出,再次让群臣亮瞎了眼睛。
    赵煦的着眼点比李之纯远远高出好几个档次,而且富有可操作性。
    诏书里并没有禁绝富人炫耀财富,但是对他们指明了炫富的方法,提出了道德要求。
    炫耀财富之前,你先要表现出自己的品行道德,必须能够匹配得上你拥有的财富,否则就是“炫丑”,而不是“夸耀”。
    没有收获名声之前,你好意思穿金戴银?
    如果你有德行名声,那么穿金戴银,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才是真正的引导风俗民情。
    教化比禁奢侈重要,而且禁是不靠谱的。
    还不如同意大家奢侈,但是必须以建设教化之所为交换,然后朝廷再以“许奢侈”作为奖励。
    现在大宋的有钱人越来越多,皇家对他们的消费需求做出了让步,只是要求他们“仁有所施,财匹其德”,可谓一片良苦用心。
    佩珠玉穿金银不是不可以,请捐建个学校先。
    王晦看到奏章,不禁对苏油摇头感慨:“这才是因势利导,英睿之君啊……”
    苏油也表示赞同:“陛下自幼聪明,如今渐渐展露明君之相,都是太皇太后多年垂育之功。”
    王晦对此倒是不怎么觉得,他觉得小皇帝的脾性都是苏油带出来的:“朝中不少劝陛下亲政的,都是贪图首建之功,实在是小瞧了陛下的宏量。”
    苏油笑道:“陛下亲政,乃天经地义,本来就是我大宋最大的正确。时候到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哪里有什么‘首建之功’?”
    “既然没有首建之功,那就没有奖励,且陛下是重情念旧之人,那些劝进的,怕不是已经被陛下贴上了‘凉薄’的标签。”
    王晦拱手道:“明公料见万里,老夫忝领幕府钱粮,其实一点帮不上忙,实在是惭愧。”
    苏油摆手:“王老你客气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长处我自己知道,在于署理民政,调协多方。至于提防奸小中伤,却是不足。”
    “以往人以为我谦退,其实不过是藏拙罢了。”
    苏油指的是这次朝中刚刚过去不久的“弹苏”风潮,如果处置不当,搞不好就会渐渐攀扯到苏油身上。
    王晦抓住了关键,制止了朝臣与苏油的交通,看似毫不抵抗,其实是彻底杜绝了有心人借此将脏水泼到苏油身上的机会。
    只要苏油这面大旗不倒,任何伎俩任何目的,最终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此之外,这次事件,极易在赵煦心底里埋下一根刺,估计有心人也是有此算计。
    就算事情不成,至少也能达到了挑拨君臣关系的目的,给赵煦埋下忌惮苏油的根苗。
    之后安心等待这株小苗长成毒藤就可以了。
    当时王晦就建议苏油出巡,避开此事,同样没有给对手一点机会。
    这事情让苏油自己来做,都做不到如此干净妥当,这尼玛就是对传说中的“屠龙术”进行反制,王晦似乎深谙此道。
    两个人其实相互佩服,在王晦眼里,自己这些伎俩,最多就到三国贾诩的层次,司徒如今逐渐对辽国展开的种种手段,才堪称真正的“屠龙术”。
    五月,诏广南东路判官苏轭赴阙奏对。
    赵顼准备安排漏勺在身边,具体职务还没想好,但是入京就对了,以漏勺的能为,好像干啥都没问题。
    苏油也觉得,以漏勺之奸滑,除了御史干不了,别的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
    就连翰林都不是不能干,小苏探花年初两首小诗,却也是登上了《时报》的。
    《咏春·其一》
    绕树新莺逐柳绵,追风儿女送轻鸢。
    渔舟懒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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